那疼痛,绵绵密密的…… 姜律师是过来人,他继续温和着语气:“司砚也并非那么不近人情的,前些天他还在我这里拿了……” 他忽然想到霍司砚的交代,便没有说出来。 ——万一司砚改主意,那不是又让人家姑娘失望? 温知羽听了他的建议,她点了点头。 出去时她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拨霍司砚的电话,可是昨晚她才拒绝了他,现在她打电话求他,他还会不会愿意理睬自己? 温知羽没有把握。 但是为了爸爸的事,她还是鼓足勇气拨了过去……电话没通,霍司砚关机了。 温知羽有些绝望,她几乎不敢面对阮姨。 阮姨,阮姨……人呢? 温知羽以为阮姨去了洗手间,四处找了一圈,却没有找着。 她心里开始不安,拨了阮姨手机:“接电话……接电话……” 手机拨通了,但是无人接听。 温知羽忽然想起什么,她飞快地跑向电梯,疯狂地按着电梯按钮……当她站在密闭的电梯里时,她全身都在颤抖。 阮姨……不要做傻事! 不要…… 温知羽终究慢了一步,当她赶到顾氏总裁办公室时,里面一片狼藉。 顾长卿手捂着腹部靠在红木办公桌前,指缝间不断地流出鲜血。 场面触目惊心! 阮姨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水果刀,整个人像是魔怔般不停地说话只是听不清说什么! 温知羽颤着声音唤了一声:“阮姨!” 阮姨目光直勾勾的,喃喃开口:“我杀了顾长卿,他就不会再害伯言也不会再害你了……温知羽,阿姨早说过他不适合你。” 温知羽满脸是泪。 她上前轻轻拥住阮姨,哽咽着说:“阮姨,别怕……我在这儿!” 顾长卿捂着伤口,血不断淋下。 秘书要先给他简单处理一下,可是他却推开秘书,一字一句地问温知羽:“你看不见我流血吗?温知羽,我是死是活你都不在乎了,是吗?” 温知羽眼神空洞。 她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她感觉很陌生,她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了解过他? 否则,他怎么能这么狠! 阮姨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拿刀?分明是顾长卿用话激她,设计她! 温知羽轻声开口:“顾长卿算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长卿正要说什么,温知羽轻轻跪在他面前……阮姨在那瞬间醒了些神,嘴里发出古怪声音像是要阻止温知羽。 温知羽不肯起来,她笔直地跪着。 她眼角都是泪,洗得本就干净的眸子透亮,她颤着声音说:“顾先生、顾总,从前是我年轻不懂事跟您谈恋爱,是我不知轻重跟您纠缠……现在我求求您看在过去我对您算不错的份上,放过我爸爸放过阮姨……算我求您!” 她卑微至此,阮姨痛哭出声。 她清醒了,痛哭着跟温知羽说对不起,她想拉温知羽起来。 怎么可以! 温知羽是伯言唯一的掌上明珠,怎么可以给这个畜生下跪? 温知羽未动,她望着顾长卿的眼神里有着倔强……顾长卿和她在一起四年,怎么会不知道她? 温知羽性子软,但她也是有小性子的。她曾经爱他至深,现在却为了离开他而向他下跪! 顾长卿磨着雪白的牙,怒极反问:“如果我不放过呢?温知羽你怎么办?” 温知羽握紧手指:“你不怕我在霍家人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吗?” “去揭!”顾长卿面容扭曲,他冷笑:“你看看是霍明珠会不会原谅我,你看看你全家能不能全身而退,你再看看霍司砚会不会帮你?” 提到霍司砚,顾长卿伤口更疼了! 他整个人暴戾至极!一直到现在,温知羽才看清真正的顾长卿…… 顾长卿忍着痛走过来,他拉起温知羽迫她靠近自己。 他轻抚着温知羽的脸蛋,声音低沉沙哑:“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比如说让阮姨以伤害罪进去蹲个十年八年,再比如让温伯言……” 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 温知羽气得全身发抖:“顾长卿你不是人!” 一只手臂用力捉住她的手! 顾长卿贴着她的脸冷冷地说:“今天才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红着脸等我亲你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温知羽,那会儿你说顾长卿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阮姨挣扎着要和他拼命。 顾长卿松开温知羽,他让保安过来制住阮姨,薄唇吐出冰冷的话:“报警,就说这位阮女士袭击我故意伤害我!” 温知羽拽住他的手。 顾长卿却一把甩开她,他轻舔了下嘴唇上的血,“温知羽,你真惹我生气了!” ……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温知羽小巧脸蛋染上苍白。 顾长卿他赢了,他卑鄙无耻他是畜生! 温知羽闭上眼睛又睁开,轻声开口:“请你不要生气,我替阮姨向你道歉。” 顾长卿轻轻坐到沙发上,他朝着温知羽伸出手。 温知羽的手沾着顾长卿的血,她轻轻地……轻轻地抬起手,慢慢地交给顾长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