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蛋的老母鸡!你不能生就让位!” “脸比城墙厚,说的就是你!” 手机屏幕上的字,像针一样扎进简笙的眼中。 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出现。 会不会是她? 简笙攥了攥手,朝着这个号码拨了出去。 号码竟真的接通了! 话筒内传来了一道嚣张至极的女声:“呵,你居然还有脸打过来?” 简笙眉眼一寒,冷声道:“果然是你。” 戚梦语调嘲讽:“是我怎么了!筠淮太善良了,不肯跟你主动离婚,我只好骂醒你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贱人!” “我警告你,最好自己离开筠淮,否则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能生!” 简笙心口升起一团怒火,她冷压着声音:“你尽可以去说。” “但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女人活着,并非只是为了生孩子。” “而像你这种泄露他人隐私的行为,我是可以直接去法院告你的。” 戚梦嗤笑:“你以为我怕你啊!尽管告啊!” “啪”的一声,电话被戚梦挂断。 简笙攥着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四年前,她失去孩子后,便被诊断之后都很难再有孕。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傅筠淮。 他曾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 …… 回到家中,简笙翻出了那个4年前亲手被她封存的箱子。 箱子里,装的是宝宝的B超照、简母给织的小鞋子,还有傅筠淮为宝宝准备的东西。 简笙怔然看着,伸手将那张B超照拿出来贴在脸上,喃喃开口:“对不起……” 那是她第一次做母亲,却没有保护好她的孩子。 失去这孩子的前一天,她和傅筠淮甚至感受到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 那时候,傅筠淮甚至兴奋得彻夜难眠。 门口忽然传来关门声,简笙这才回过神。 她慌忙擦去脸上冰凉的泪,才将东西放进箱子,傅筠淮就疾步走进了卧室。 看到简笙面前的箱子,他目光顿了一瞬,随即就移开。 接着便从柜子中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 简笙一怔:“你要出差?” 傅筠淮动作微停,淡淡道:“隔壁省会诊,大概要去一个月。” 简笙看着他始终背对自己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怀孕的事,你是不是告诉了其他人。” 傅筠淮一皱眉,看了眼手表道:“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 简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如果现在就要听你的解释呢?” 傅筠淮拉上行李箱,不想再耽误时间,绕过简笙就要走。 走了两步,行李箱被拉住,他不耐回头:“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这种无聊的事情!放开!” 简笙抿紧唇红了眼,却仍死拉着不肯放。 傅筠淮眸色一沉,一把扯开简笙的手! 行李箱猛地一滑,撞到柜子。 “啪”一声! 桌边的录音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终……不……兹 不知是不是碰到了播音键,躺在地上的录音机突然开始自动放歌,声音断断续续的。 “滋”了两声后,录音机停止放歌,坏掉了。 傅筠淮一愣,弯腰将录音机捡起。 简笙盯着傅筠淮手上的录音机,心底也像是有什么突然坏掉了。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傅筠淮好陌生。 眼前这个满脸不耐的男人,还是那个会和自己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的傅筠淮吗? 那个会在大冬天,带着一碗热馄饨,穿过整个大学城找她的傅筠淮怎么不见了? 简笙退了一步,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心灰意冷。 傅筠淮见她如此,僵了一瞬。 他想说些什么,简笙却先他开口。 说了那句她想了很久,却始终不甘说出的话。 “傅筠淮,我们分手吧。” 傅筠淮眼神倏地一沉,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录音机。 “如果你一定要分手,也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傅筠淮扶起地上的箱子,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听着快速远去的脚步声,简笙身形一颓,猛地跌坐在床上。 忽然,简笙没由来的一阵反胃。 她骤然起身冲进浴室,对着马桶就是一阵干呕。 等平复下来,简笙心头促然一动,一个几近不可能的念头瞬间涌入脑海。 她已经两个月没来生理期了…… 简笙不敢深入去想。 第二天一早,她直接去了医院检查。 几个小时之后。 简笙怔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里紧攥着一张B超单,内心五味杂陈。 方才医生告诉她,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 从医院出来,简笙去买了菊花、糖果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打车去了烈士陵园。 5年前的今天,她失去了25位队友。 出队25人,牺牲25人,那是一场至今想起来都痛彻心扉的救援行动。 一夕之间,她成了隐秘的幸存者。 简笙将菊花一一放在队友墓前,心情沉重。 最后,她将那盒五颜六色的糖果,放到了一个名叫程小刚的少年墓前。 “这是你最爱吃的糖果,我给你带了一盒。” 墓碑上的照片里,程小刚一脸稚嫩,笑的十分灿烂。 蹲在墓前,简笙眼眶有些发红。 “还记得那时候,我才刚入消防队,但队里没有一个人因为我是女孩子就看不起我。” “你年纪最小,也最爱闹腾。” “那天要不是我请假,你就不用替我顶班,替我去死……” 说到最后,简笙声音已经十分哽咽。 因为她,程小刚永远留在了十八岁。 简笙起身,环顾四周墓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