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幅样子,慕清晏心中却腾地一下,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轻扯嘴角,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好几年没见过你的幼弟了,对吗?” 许初意浑身一颤,她的弟弟许墨燃,是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猛然抬头,急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入狱认罪,就放过他的。” 见许初意有了反映,慕清晏才觉得有些意思。 他望着许初意,幽幽残忍道:“你记得回许家给他收尸。” 宛如一阵惊雷,在许初意脑中炸开。 “你说……什么?” 慕清晏瞥了一眼许初意,看着她红了的眼眶,才觉得解恨。 他冷笑着转动着手中酒杯,不愿再透露更多。 许初意心中焦急,再林不上许多,起身就朝外奔去。 跑到许家门口,恰好遇上了管家钟叔。 “大小姐,你回来了……”钟叔瞬间老泪纵横,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几乎哽咽难言。 许初意却慌乱无比:“墨燃呢?快带我去看看他。” 钟叔忙给带路,领着她到了一处房间前,推开门,许初意就看见躺在床上闭着眼的苍白少年。 泪瞬间漫上眼眶,许初意踉跄的扑到许墨燃的床前。 轻握着他的手,低声喊道:“墨燃,是姐姐,姐姐回来了……” 许墨燃艰难的睁开眼皮,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咳出一丝血迹。 许初意心中一惊,呢喃道:“怎么就病的这么严重?” 一旁的钟叔叹了口气,哀恸道:“少爷这病,除非找到玖鹤神医,不然怕是……” 玖鹤神医,常年游历在外,不知所踪。 不过,他偏偏是慕清晏的好友。 许初意险些崩溃,慕清晏早就恨透了她,如何会帮忙? 可她看着床上病入膏肓的弟弟,咬牙道:“钟叔,我去想办法,拜托你照看好墨燃。” 钟叔点了点头,许初意转身就回到了摄政王府。 天边已经破晓。 许初意等到了刚下朝回来的慕清晏。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慕清晏身前。 凄声哀求:“摄政王,求求您,帮我找找玖鹤神医,求求您了……” 说完她就一个接一个头的往下磕。 慕清晏垂眸望着眼前跪地磕头的许初意,压着心口莫名的怒火冷笑道: “许初意,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帮你?” 许初意一怔,如今她还有什么筹码跟慕清晏谈条件? 她颤声道:“只要摄政王愿意帮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慕清晏挑眉:“什么都愿意?” 许初意心尖一颤,想起弟弟,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慕清晏寒光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在他的示意下,一旁的侍从递过来一张纸。 慕清晏随手一扬,那张纸就轻飘飘的落到了许初意眼前。 最上面,两个大大的奴契二字,刺痛了许初意的眼。 接着,慕清晏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签了它,本王就帮你!” 奴契,意味着她将永失自由身,从此成为慕清晏的私人财产,任他随意打杀变卖。 许初意眼前一片模糊,浑身上下俱是悲郁。 她捡起那张薄薄的奴契,手抖得不行。 慕清晏淡淡道:“你可以慢慢考虑,就是不知道你弟弟能等多久?” 说完,他抬脚就走。 许初意心口一缩,忙在慕清晏身后哑声喊:“我签……” 一旁的侍从立刻递上一支沾了墨的毛笔。 许初意接过,羊毫笔在手中犹如千斤重,压得她胸腔憋闷喘不上气。 想起弟弟,她最终咬牙,一笔一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之后,她怔怔望着纸上许初意三字,鼻尖一涩。 ——从此,她成了最低贱的奴籍。 慕清晏轻扯嘴角,冷笑着抛出一枚铜钱,丢到了许初意的面前。 “这是你的卖身钱。”他说道。 铜钱落地发出一声清脆,许初意的心也被一惊。 她愣愣的望着这枚铜钱,浑身冰冷。 许初意痛苦的闭上眼睛,伏地磕头道:“谢主子……” 她如此乖顺,慕清晏以为自己会很满意,可心底那烦闷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冷着脸朝着侍从道:“带她去学学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