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明医院,手术更衣室。 时樱换上护士服,目光在扫过自己颤抖不止的双手时渐渐空洞。 一场两小时的手术里,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频繁颤抖了十数次。 病,越来越严重了吗…… 这时,门被推开,一道冷冽的声音划破了这里的宁静。 “心里素质这么差,以后不要和我同台手术。” 时樱一愣,转头见江文翰一身手术服站在身边。 他面容俊朗,眼神却像腊月寒霜。 她忙敛去情绪,帮他换下手术服:“病人手术成功吗?” 江文翰不露声色躲开的,一言不发。 时樱动作一滞,好半天才僵硬收回手。 江文翰有洁癖,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哪怕是她这个结婚六年的妻子也不例外。 至于手术,整个栖烟市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江文翰操刀的手术,就没有不成功的。 见江文翰换上了白大褂,时樱才小心开口:“今天过节,我们回家去看看爸吧。” “那是你爸,与我无关!” 江文翰回答的很快,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回答。 过分淡漠的语气让时樱心一紧,脸上的苦涩怎么也掩盖不住。 六年来,江文翰从未把她当做妻子,更没把她和爸爸当成一家人。 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为了私欲,用他母亲的命,逼迫他娶自己的小人。 江文翰理了理衣领,转身要走。 时樱再次挽留:“可是爸说……”想见你。 后面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江文翰打断:“你可以让你爸开除我,没必要拿他来压我。” 时樱呼吸一窒,再说不出一个字。 现在的江文翰早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少年,时樱知道他现在正在成立自己的医院。 也知道时家的瀚明医院之所以还能撑着,都是因为江文翰在。 她黯然垂眸,默默忍下眼眶的酸涩。 下了班,时樱独自一人回了家。 时家。 一进家门,时樱就看到时父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时母早逝,家里也就只有她和时父相依为命。 见时樱回来了,时父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说话间,他望向时樱身后,空无一人让他眼底闪过抹失落。 时樱连忙解释:“文翰晚上有手术,走不开。” 这样的话她说过很多遍,连她自己的觉得这谎言很拙劣,时爸却信了。 他依旧噙着笑:“医生工作忙,爸爸理解,倒是你得多吃点,又瘦了啊。” 面对时父的关心,时樱心头掠过丝暖意,哽咽地点点头。 饭桌上。 时樱看着桌上时父亲手做的菜,眼眶忽的一酸:“爸……” 可看到父亲佝偻的背,坦明自己生病的话顿时堵回了喉咙。 时爸端来菜,温声问:“怎么了?” “您的菜做的越来越好吃了,很香。”时樱强扯出个笑容。 “是吗?那赶紧多吃些。” 时樱点头,埋头吃着碗里的饭,眼泪不觉落进了碗里。 爸爸已经失去了妈妈,怎么可以再失去女儿……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时爸递了一袋月饼给时樱:“大过节的,带点回去给文翰尝尝。” 时樱接过月饼时看见时爸苍老的手,鼻尖酸涩:“好,您早点休息。” 时爸笑着点头,送她出门后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孤寂回屋。 别墅内,墙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 时樱上了楼,见江文翰的房间的灯还亮着,面色微征。 想着他不会做饭,她便走进书房。 江文翰正看着书,翻书的举动好像都带着与生俱来般的矜贵。 时樱犹豫了瞬才过去:“吃点东西再睡吧,这是我爸做的月饼。” 江文翰冷眸扫过那未包装的月饼,当着时樱的面,直接将它们丢在了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