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 我苦哈哈等了又等,千千就是不给我烧钱。 怎么这么不靠谱! 她不会以为都是梦,没有当真吧? 我身上也没东西卖了。 帅哥们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幽怨。 恰好,有个男鬼走过来,在我们面前停顿片刻,对着正太抬抬下巴: 「美女,这个纸人卖不卖?」 「额……」 我快速扫了眼正太,怎么还脸红了。 又回头看了眼,男鬼长得确实不错,粗犷型男。 「你觉得……」 「姐姐,我只想吃饱饭,跟着他……」正太偷瞄一眼男鬼,小声说,「也行。」 于是,我们快乐成交了。 男鬼出手还挺阔绰,我拿到钱,立刻贿赂黑无常。 这次钱多,肚子又饿得不行,我直接斥巨资,大白天就去了。 千千不靠谱,还是找楚放。 楚放、千千、我三人算是发小。 千千暗恋楚放好多年,长大后,我秉持着闺蜜守则,和楚放保持距离。 死之前,已经约莫一年没见过了。 不知道我这一上来就要钱,会不会挨骂。 我颇有些忐忑地溜上去。 入目所及都是一片昏暗,房门紧闭,窗帘拉紧,唯有一抹星火不时明灭。 楚放的脸隐没在烟雾中,看不真切。 嗯?还学会抽烟了。 我走近,两根手指掐住烟,灭掉。 在楚放看来,只是烟突然熄灭,他不以为然,拿起打火机,继续点燃。 摇曳的火光映在楚放脸上,肤色苍白,眼底青黑分外显眼,两颊深深凹陷,让他本就锋利的轮廓更加清晰。 心头不由一涩, 我又掐灭他的烟。 楚放没有继续点燃,只是久久盯着那根烟,手指微微颤抖。 「月月?」 像是久未开口说话,他嗓音沙哑得过分。 「还学会抽烟了,屋子里搞得乌漆嘛黑的干什么?下一步是不是要 45 度角仰望天空落泪了?」 楚放身体一僵,漆黑的瞳孔放大,夹在指间的烟悄无声息地落地。 片刻,他才找回自己干涩的声音: 「你没死?」 「死了。但是你们不给我烧钱,我快被气活了。」 「月月,我……」 楚放努力寻找我的位置,可他看不见我,只得努力盯着一片虚空,直到眼眶泛红。 「楚放你别这样,我挺好的,过不了多久就能投胎了。」 他盯着虚空半晌,才哑声道:「我好想你。」 我愣了两秒:「想我干什么,投胎以后我就不记得你们了。千千还活着,你要好好保护她。」 提到千千,楚放的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 「你……去找过千千了吗?」 「我给她托梦了,可是她不靠谱,我让她烧钱,她可能以为自己在做梦,到现在都没给我烧。」 「哦……」 楚放移开目光,无意识地按动手指关节,每次他紧张的时候都会这样。 「怎么了?」 「没事,下次还是不要找她了,千千胆子小怕鬼,可能吓到了,以后找我,我给你烧。」 「说得也是。」我看了眼自己逐渐消失的魂体,无暇探究,急急忙忙嘱咐,「那我走了,你别忘了烧钱啊,越快越好!」 楚放表情慌张,急促地看向我的方向:「月月,我还有……」 楚放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我已经回到地府。 楚放的办事效率就是比千千高。 整整一天,我的快递和账户上收的钱物源源不断。 我终于扬眉吐气。 招摇地带着我的九个帅哥男仆,住上豪华大别墅。 好巧不巧,邻居就是先前那个粗犷型男。 我搬家时,他俩刚好回家,我挑挑眉问小正太:「需不需要姐姐把你买回来?」 「不用了,我在这挺好的,谢谢姐姐。」小正太脸颊泛红,抿着嘴不敢看我。 我点点头,也算是放心。 终于吃穿不愁,步入有钱人的行列,我却有几分不安。几番思索,我还是冲出去了。 来到驿站附近的小巷。 果然,老奶奶还蜷缩在墙脚,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颤颤巍巍的手正捧着一块馒头。 地府里像她这种衣食不饱、风餐露宿的老人不在少数,街头随处可见。 投胎时间是按照生前功德去计算的,有些人得在这熬个七八十年才能投胎。 好在我生前,用爸妈留下的财产资助不少人,投胎时间仅在几年后。 年轻人大都有父母记挂,但多数老人,死后没几年就已经被在世的亲人给遗忘了。 没人给他们烧纸钱,也没钱去贿赂黑白无常托梦,又年老体弱,干不了什么活。 人在地府又不能再死一次,就只能日日夜夜这么饥寒交迫地生生熬着。 按理来说,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只是前几天,我陪着几个帅哥风餐露宿时,这个奶奶跛着腿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 颤颤巍巍地从胸口拿出一块布团,一层又一层地剥开,里面有个硬邦邦的馒头,她费劲地掰开递给我。 我摇摇头,她又往前递了递,声音苍老:「吃吧闺女,我小孙子如果还在也有你这么大了。」 最终我还是盛情难却,啃完那块馒头。 奶奶后面没事也常跟我聊聊天。 现在我好不容易有点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 我用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大半个小时,才说动奶奶跟着我一起回家住。 家里九个男仆没处使,刚好照顾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