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着手腕,从善如流应道:「陛下无需担心臣妾,臣妾这边一切都好。」 赵晔忽然俯身过来轻拥住我,声音透着一丝卸下疲惫后的放松,「阿筝,朕有些累。」 我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动作,太久未与他距离这么近过,久违的熟悉中掺着些不适。 我在他怀里缓缓出声,「那陛下不若今日早些就寝。」 赵晔拥着我的力道松了松,垂眸看了我几眼忽然把我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我惊的下意识抓住他的前襟,「陛下……」 他从容地点点头,「是该就寝。」 我被放在床上。 他俯身过来时,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头偏向一边,「陛下,臣妾风寒还未好。」 一年前他的话猝然闯进我的脑海里。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他一动未动,接着卡着我的下巴把我转了回来。指节处的扳指硌的我生疼。四目相对时,他眼里情绪讳莫如深。 「是么?」他淡淡反问。 我垂眼默着。 「阿筝,一年了。」他对我说。 我依旧没作声。 空气胶着了许久,他才慢慢起身,背对我站着。 「既如此,便等太子妃风寒痊愈再行封后。」 我走下床屈膝行礼,承应到:「臣妾遵旨。」 话音未落,他便走了出去。 此后,我便成了后宫中唯一的嫔妃,明妃。直到戴琅月入宫。 她入宫便由赵晔亲赐封号,封为瑄妃,在我之上。 玉之大者谓之瑄。可见皇帝对她的重视程度。 我并不认为赵晔多喜爱她,戴琅月哥哥戴逍最近在军中风头正盛。 赵晔频频提拔,甚至将他妹妹接进宫封妃,大都是为了打压卫偃,分走他的兵权。 南中大将军的官衔本已官至二品,兵权高度集权,基本均在他的手上。 卫偃已然功高震主,给赵晔带来威胁。 我父亲得知赵晔在封后前立了比我如今位分高半阶的嫔妃,不由愤懑,上朝时多次进言请求早起立后。 基本上都被赵晔敷衍过去,自他登基后,我父亲被提为正一品太师,实则明升暗降,空留虚职。 现如今的朝堂早已彻底大换血,以前与我父亲关系近密的官员大多被赵晔调离京中。 短短两月时间,赵晔就做到将核心权力彻底握在自己手中。 后位迟迟不立,原正统太子妃现以嫔妃身份居在后宫,本就是个荒唐的笑柄,难怪洒扫宫婢议论。 我看着面前边缘枯黄的叶子慢慢回神,环溪仍罚那两名宫婢跪着。 澄云台是宫内最大的凉亭,我却依旧沉闷得厉害,抬头看着晴蓝的天,无垠空荡。 去年南迁的灰雁没有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