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德宗四十九年冬。 “江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今日处斩!” 听着监斩台内传来的清冷又熟悉的男音,刚打了胜仗回来的江知知却是大脑一片空白。 她江家满门忠烈,怎会通敌卖国? 无措间,她下意识看向监斩台说话之人——陆铮! 男人穿着一袭白衣,清冷矜贵,在整个血腥污秽的法场格格不入。 他是大晋国最年轻的帝师,亦是她心中窥不得光的秘密。 “时辰到,行刑!” 闻言,江知知顾不上其他,飞身跃上了斩首台:“住手!” 在场的官吏见到她,皆脸色一变。 唯有陆铮,淡然从容:“江知知,你擅闯法场,是想造反吗?” 他的嗓音极轻,却好似一把长刃插入江知知的心中,疼的她喉咙艰涩。 江知知掩下眸中的波澜汹涌,高声问:“帝师大人,我江家何错之有??” 陆铮目色淡然没有一丝温度:“江家叛国,证据确凿。” 随后他收回视线,毅然抛下那支斩杀令:“行刑!” “不要!” 江知知拼尽全力想要阻止,却被看守法场的官兵拦住。 家人的哭喊声如雷鸣般轰在耳边,随后静默无声。 刀起头落,尸首分离! 那一瞬,温热的血迸溅在脸上,滚烫,刺目! 心神大恸下,江知知一口血徒然喷出,整个人重重倒下! …… 镇北将军府。 等江知知再醒来,已是深夜。 屋内烛火摇曳,银炭烧的正旺。 江知知看到陆铮就坐在不远处喝茶,火光映在他侧脸上,平添了几分高不可攀。 一瞬间,白日里的一切涌上脑海。 江知知几乎是栽下了床,手紧攥着陆铮的手腕:“那些……是假的吧?只是个梦,对不对?!” 可陆铮只是放下手里的茶杯,神色冷淡:“是真的。” “江家满门抄斩,如今只剩你一人。你手中兵权已被陛下收回,贬为平民。” 他的字字句句,宛如沾了浸了盐水的皮鞭,一鞭一鞭打在她的心上。 江知知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双手无力撑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含泪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一夕之间,她失去了所有。 甚至连江姓,都是罪孽。 陆铮见不得她死气沉沉的模样,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拖到了江家祠堂。 “江知知,你自己看清楚!” 江知知跌在冰冷的地上,神情悲拗的看着新多出的三排牌位,心痛到了极致。 陆铮就静静站在她身旁,目色清冷:“陛下有旨,江家不能有后,这是你最后一次来这里拜祭。” “过了今夜,你便不再姓江。” 闻言,江知知身子颤了一下。 烛台上的白烛随着风晃动。 直到快要燃尽,陆铮转身欲走。 江知知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声音不受控制的轻颤:“为什么?” 陆铮脚步未停:“前朝余孽,死不足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