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的酸涩,好像提醒着她,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弯腰捡起那封血书,转身准备离开。 守门的侍卫却带剑将她拦下:“帝师有令,你不得踏出帝师府。” 江知知攥紧手,心有些沉:“为何?” 侍卫没有回答,只将门关上。 一连三日,江知知都没再见过陆铮。 直到这日,她坐在水榭旁出神,偶然听到两个丫鬟窃窃私语:“三天了,帝师大人终于回府了,听说圣上今日还亲临来此,大人不愧是陛下最受宠的臣子。” 圣上亲临?! 那她是不是有机会去为江家平反了! 想到这个可能,江知知连忙起身赶了过去。 她到时,书房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她看见皇帝将江家世代守护的兵符,递给了陆铮。 “你此番假借城防布城图外泄嫁祸给江家,可是大功一件啊,陆卿。” “你请缨斩杀江氏全族,护国家安定,孤甚感欣慰,有你,是我大晋之幸!” 陆铮接过兵符谢恩:“臣定当不辱皇命!” 句句如刀,一刀一刀的贯穿江知知胸膛。 陆铮……主动请缨剿灭江家? 短短几秒,她从深渊坠入地狱。 一口血气从胸腔涌上,江知知如同置身冰窟,冻的浑身发颤。 年少情深的人,为权灭她全族。 一瞬间,所有的爱恨交缠,吞没了她最后的冷静。 江知知冷眸似冰,一把推门而入。 皇帝见到她时,笑意僵在脸上,满是震惊。 他惊怒的看向陆铮:“江知知为什么还活着?” 陆铮没有回答,一双冷眸落在江知知身上:“出去。” 然而此刻,江知知什么都听不到。 她喉咙干涩的启唇:“刚刚说的一切,是真的吗?” 陆铮眸色幽深,却没有解释。 对视间,江知知的眼前浮现起那日斩首台上的惨景, 嫂子死不瞑目,年幼懵懂的侄女发出凄厉惊恐的哭喊! 她的亲人,全死在陆铮手上! 江知知眼底一片猩红,字字泣血:“陆铮,我要你血债血偿!” 下一秒,她拔出腰间长剑,直直冲向陆铮。 “噗——!”寒光刺入血肉。 刺目的鲜血,浸红了陆铮胸前的白衫。 剑刺入一半,江知知整个手都已经颤到僵硬。 陆铮静静望着她,冷俊的脸庞突然多了分笑意:“阿知,总是半途而废,怎么行?” 话落,他抬起手握住她持剑的手,深深插进自己的心脏—— 江知知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形如失魂木偶。 皇帝见状震怒,一拍桌案:“来人!把贼子拿下!罚军棍一百!押入死牢!” 他话音落下,十几个御林军直冲进来,将江知知羁押。 军棍一百,等于要命。 江知知被迫压在长形案上。 她一抬头,就便看到堂中脸色苍白的陆铮,身旁,几名府医急忙给他处理包扎伤口。 两人隔着敞开的门,遥遥相望。 视线交错间,他墨色如沉。 江知知率先垂下眼帘,避开了对视。 与此同时,军棍落下! 疼痛如火苗炸裂般迅速蔓延全身。 那一刻,江知知呼吸几近停止。 军棍一杖杖落下,然而哪怕疼到窒息,江知知也死死咬唇,不发出一声痛声。 为了江家一百三十口的性命,她必须要活下去。 一共打到多少杖,江知知已经记不清了。 昏沉间,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在轻轻抚摸她,从头发到脸庞,直至唇瓣。 这熟悉的触感,很像少时的陆铮。 让江知知留恋的紧紧抓着不放,犹如濒临溺亡的人抓住浮木:“阿铮,别走……”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魔怔了,才会做个梦都想到陆铮。 可偏偏这个梦太过真实,那人竟还温柔的哄她:“我不走,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