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父亲后,正准备上马车时,乍然一孩童仗着自己矮小钻过外围的禁军,跑到我身边跌倒。 我蹲下把他扶起身时,他小手塞进我手里一张纸条。 紧接着,禁军把孩童拖了出去。我愣了一刹,随即无事般登上马车。 只我一人时,拿出打开。 「你父亲让我随时可以带你走。」 显然这是卫偃传来的。看完后,我平静地撕碎。 即便能顺利出逃,赵晔也不会放过我父母。 回宫后,我便大多深居简出。 除每日给太后请安外,基本上不离开自己的宫中。 那日请安正巧瑄贵妃也在,请完安刚出宫门,遇到赵晔正准备进来。 目光猝不及防相接,男人漆黑双眸中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我与他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道鸿沟,再也无法填平。 明明才一年时间,眼前人已从亲密的枕边人变成疏离高位的皇帝。 从前是夫妻,现在只是君臣。 「陛下!」一声柔和轻快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连忙垂眸移开视线,恭敬请安。 瑄贵妃从我身边跑过,站在赵晔身边。 「今日陛下怎的对臣妾这么好,还亲自来接臣妾?」 言语间满是撒娇,甚至赵晔都未责怪她无礼。 我没等赵晔的回答,眼睛看着地面,低头说道:「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 「臣妾告退。」 说罢,转身离开。直至走远,我都未听到赵晔的回答。 但也不重要了。 我和他之间早不止是一个戴琅月的问题。 戴逍前段时间打了场胜仗,现已凯旋,人在京中。 赵晔要在宫中为其洗礼庆祝,下旨前朝后宫有阶品的均须到场。 我不得不去。 夜晚,不仅有露天的歌舞,还有戴逍解救回的一支被敌军俘虏的杂耍队。 赵晔无可无不可,任他表演。 空旷的场地上被搬来四根近三尺的长杆,头部还燃着火。四人在空中相互抛着。 骤然,四人动作一变,长杆迸裂变成剑,齐齐朝赵烨刺来,嘴里喊着,「汉人皇帝,且拿命来!」 我忙转头看过去。 赵晔坐在上位岿然不动,神情丝毫未变。 我正要起身时,戴琅月已跑到他面前,「陛下!」大有以命为他挡剑之势。 我顿住动作。 但戴逍提前一步,击落两人的剑,还与一人纠缠着。 混乱中,剩下的一人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眼睛一眯,瞬间朝我刺来。 「阿筝!」是赵晔的声音。 我看过去,他平日的淡然乍然破裂,拨开瑄贵妃准备向我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这一刹,我想起了很多,竟突然有种不若就这样死了的想法。 刺耳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即到面前的剑被斩断,那人仍不死心,抬掌袭来。 我被猝不及防拦腰带进怀里,避开掌风。 卫偃只手持剑,仅两招,刺客便倒地不起。 我侧身挣了挣。 「冒犯娘娘了。」 他松开我,合上剑作揖。 「无妨。」我朝他谢道:「多谢将军相救。」 「臣之本分。」 「赏。」赵晔走到我身边,神情早已恢复从容。 「臣不敢当。」卫偃语气平稳。 赵晔笑着,「卫卿救了明妃,朕的后妃,合该受赏。」 我莫名觉得他的话意味不清。 卫偃没再多说,行礼谢恩。 闹剧散去,宴席结束,我也回了宫。到了寝殿内,赵晔正拿起我随手练的字看。 「陛下。」 今日戴琅月为他挡剑,他不去看看她吗?我压下心底疑惑,行礼请安。 「回来了。」他放下练字,朝我走来。 「时辰已晚,陛下有何事?」 他未答,却将手放在我的腰间,反复摩挲。我不自觉地想后退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