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车子离开的声音。 等车子离开二十分钟后,江心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脚离开停车场。 远远望去,她就像个破碎的布娃娃。 走出停车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现在要是再坐地铁回去,一定会错过下地铁后换乘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她只好站在路边,打车。 等了五分钟,终于有一辆空车来了,江心抬手就要将其拦下,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江心犹豫要不要接,一辆白色的车子就要她的身旁停了下来,挡住了的士。 “是江小姐吗?” “是,”江心警惕的看着他,“你是?” 司机拨了个电话,江心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司机朝她晃了晃手机,“是一位姓霍的先生给你叫的车,让我到这个地方接你。” 听到霍字,江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司机像个情圣一样,说道:“江小姐,上车吧。男女朋友之间闹别扭很正常,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你要是坐地铁再转公交回家,怕是不安全。” “你怎么…”知道? “你男朋友都交待了,说你家离得远,务必要将你安全送到家。” 司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再推脱,也不像话。 更何况,霍垣安排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资格拒绝。 “目的地是哪儿?” 司机说出了一个地址,江心确定是自己家的位置,才上了车。 上车后,司机就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江心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直到还有几分钟就要到家的时候,司机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江小姐,我看你男朋友挺不错的,能够在吵架后,还能这么细心体贴周到的为女朋友考虑的男人… 我开出租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你可一定要把握住。” 江心沉默着。 司机见此,又道:“我开出租车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这些年来,我经常载到因为吵架被男朋友丢下的…” “大叔,你误会了。”江心开口,打断司机的话,“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 司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江小姐,你是在说气话吧?如果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他怎么会对你这么了解?” “大叔,我跟他真的不是。”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江心的神情,这才意识到江心说的可能的真的,讪讪的闭了嘴。 “我跟他,不可能的。”江心似在喃喃自语,司机大叔却听得清楚。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司机大叔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伤口,是他弄的吧?” 江心一怔,随即捂住嘴唇。 司机见她这样,会心一笑,驱车离开。 江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站在路灯下,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借着泛黄的灯光看了看自己的脸,她的嘴唇果然红肿不堪。 司机大叔只说对了一件事,她唇上的伤是他弄的。 可他,不是她的男朋友。 他的心里没有她。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电话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江心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江颐暴躁的声音传来,“说好了十点到家,现在都十一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又去和那个狗男人厮混了吗? 江心,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心?” “我没有,”江心反驳,压下心中痛楚,“科室里有点事情耽搁了,我已经到楼下了,五分钟就到。 你饿了没,要不要姐姐给你带点吃的?” 江颐听到这话,心里的暴躁因子降了下去,挂断了电话。 江心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拿出镜子,补了补妆,尤其是嘴唇上那道口子,她用口红在上边遮了又遮。 最后,又在便利店里买了个口罩,买了些吃的,拎着才往家走。 走到门口,她熟练的拿出钥匙打开门。 一进去,就看到江颐坐在客厅,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目光,就像是在审视犯人一样。 江心换好鞋子,将东西拿到江颐跟前的桌子上放下。 “小颐,吃点东西。” 江颐看了一眼她买的东西,最终,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把口罩摘了。” 江心愣了一下,没动。 “我叫你把口罩摘了。” “小颐,你这是做什么?” “你都已经到家了,还戴着口罩做什么?”江颐说着,趁着江心不注意,直接上手摘掉了江心的口罩,当看到江心红肿的嘴唇时,江颐彻底怒了。 他一把将江心买的东西打翻在地,眼底满是的厌恶看着她,“我刚刚还在为自己所说的话感到愧疚,可是江心,我现在才发现,你根本不值得我愧疚! 你甚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下贱!” “小颐,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江颐往后退了一步,避着江心,就像是在避瘟疫一样,“听你说,你是如何跟那个狗男人厮混的吗? 还是听你说,你以后要如何做到平衡在他哪里,和在家里的时间?” 江心怔怔的看着他,眼眶红通通的,却一句话都没说。 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眼前这个少年,不知道该如何告知她最爱的弟弟,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江心,爸妈死了,可我还在。”江颐红着眼睛看着她,“你如此作践你自己,你如何对得起长眠于地下的爸妈,你如何对得起我?” 面对江颐的质问,江心张了张嘴,却发觉话被堵在嗓子里,根本无法说出口。 “离开那个男人,过正常的生活,好吗?”江颐突然情绪激动的按住她的肩膀,说道:“我长大了,你要是喜欢钱,我可以挣钱养你。 你要是缺男人,我也可以给你找,你…”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江颐懵了,江心也懵了。 可是他作为她的弟弟,他怎么可以说出那种话? 在他的心里,她是什么? 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