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后,包厢里的人便开始阴阳怪气。 “整天冷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她钱呢。”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高冷,在学校的时候那么多人追她,她连正眼都不带瞧的。” “我好像听说她被人包/养了,哪看得上学校里那些歪瓜裂枣。” “人家这才叫目标明确……” 那人话还未说完,霍垣猛然起身,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把大家吓得够呛。 顾箬脸色也不好看,说话的都是些刚从学校出来的小年轻,嘴上没个把门,当着霍垣的面说这些。 她拉了拉霍垣的手,打着圆场,“她们开玩笑呢。”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吃。” 没给顾箬说话的机会,霍垣径直离开包厢。 江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人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厌恶,不知道是她厌恶镜子里的人,还是,镜子里的人在厌恶她。 下一秒,她将手指上的水甩在镜子上,水珠缓缓流淌,模糊了面容。 她转身离开,出门时撞上一堵肉墙,她趔趄着退了两步。 那人拽住她的手腕,不等她反应,人就已经被带进了隔间。 江心抬头,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她心中一跳,这里是女厕! 男人搂住她的腰,微微俯身,江心别过头,躲开了他的吻。 “不让我碰了?”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心没说话,抬手推搡了他一下。 霍垣不仅没将她放开,反而搂得更紧,他的手指,开始解她的扣子。 江心摁住他的手,眼中带着惶恐。 明明他都要订婚了,却还与她纠缠不清,甚至,比之前还要疯狂。 至少以前,他不会在这种场合…… 男人的眸子黯了下来,他贴着她的脸颊,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你可以叫人来救你。” 江心手指钻攥紧,外面还有说话的声音,她如何叫?叫人来看戏么? 霍垣笃定她不敢吭声,所以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江心咬着唇,捏紧的指甲掐进肉里。 “奇怪,他去哪了?”顾箬和同事来到洗手间,她一边洗手,一边偏着头,夹着手机给霍垣打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估计在洗手间吧,顾医生,要不我们到门口等他吧?” 顾箬洗了手,从墙上扯下一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水,把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她拿下夹在肩上的手机,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在门口等他就行了。” “也行,那祝你们今晚约会愉快哦。” 顾箬笑笑不说话。 等到外面彻底没声了,霍垣才放开江心,她柔软的身体跌坐在马桶上,紧捏着胸前的衣服,手指在微微发抖。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认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似乎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到她眼眸中不同寻常的波澜。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对江心道:“晚上八点。” 说罢,他走了出去。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像以前一样,他告诉她确切的时间,让她准时到那个地方,没有多余的语言。 不,这次他又加了一句,“我有话和你说。” 二十分钟后,江心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同事们都已经散了。 江心今天要值班,到凌晨两点,期间霍垣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接。 一直以来,江心从未忤逆过他,他说几点到,哪怕是刮风下雨,她都会准时到地方。 但这次,她想任性一回。 他都快要结婚了,再去打扰,别说江颐,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 霍垣只打过一次,她没接电话之后,他没有再打过来。 江心暗自松了口气。 凌晨一点半,医院来了几个急诊。 她被叫过去帮忙,一进门,她看见江颐鼻青脸肿的坐在那里,胳膊上有道伤口,鲜血直流。 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少年,江心认识,那是江颐的朋友。 “这是怎么了?”江心心中一紧,忙走过去,拿起止血钳和酒精帮他处理伤口。 江颐没回答他。 倒是另一个男生不服气地开口,“酒吧里有人找事儿,看不惯就打起来了。” 江心手指微顿,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江颐脸上。 他别过头,一副嫌弃的模样,似乎一句话也不愿和江心多说。 处理好伤口,江心用纱布帮他包扎完毕,江颐起身就要走。 江心喊住他,“你等等,我跟你一起。” 她差不多也到时间了,她回去换了衣服,拿出储物柜里的单肩包走出医院。 江颐虽不待见她,但还是乖乖在医院大堂等着。 他想,这么晚了,那个傻女人自己回家搞不好就被人卖了。 江心见他等自己,眼中流露出一抹暖意。 江颐也不说话,转身往外走,他脚有些跛,走路一瘸一拐,每每看到他这个背影,江心心里就止不住的心疼。 她追上去,声音轻轻的,“小颐,你又逃学了吗?” “关你屁事。”江颐头也不回,语气不善。 “那你,可以不去酒吧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江颐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她,路灯将他眼底的憎恶映得格外清晰。 “我在酒吧驻唱,至少是凭本事赚钱,不像你,只会靠男人,你没资格对我说教!” 江心心口一疼,对于江颐的话,她百口莫辩。 “没话说了?” 江心紧抿着唇,良久,她缓缓抬头,脸色苍白无力,“小颐,我…没花他的钱。”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那你为什么去找他?他一喊你你就去,你是他养的狗吗?你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江心眼中闪过泪光,她无力的扯了扯嘴角,神情哀凉。 “你应该好好上学,马上就要高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