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颜被带到了慎刑司。 淑妃一直跟在后面,冷眼笑看着慎刑司里的人将顾清颜用铁链吊起。 顾清颜看着得意的淑妃,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你和柳若词联合起来搞的鬼。” “还不算太笨,可就算你猜到了又如何?” 淑妃看着自己那用蔻丹染红的指甲,阴阳怪气说:“陛下一门心思扑在柳婕妤身上,又如何会信你?” 顾清颜垂下眼咬着唇,心中一阵酸涩。 淑妃看着颓败的顾清颜,这三年来被对方压着的恶气总算发泄出来。 临走前还吩咐:“陛下说了,不用顾及身份和宫中颜面,只要让顾清颜认罪,什么法子都行。” 顾清颜在慎刑司内被动了鞭刑。 带着倒刺的鞭子打下来,皮开肉绽。 她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撑着不肯认罪,最后昏死过去。 慎刑司里的人怕闹出人命,还是告知了宫里掌事的内侍官。 御书房内。 内侍官走到李禛的身边轻声说道:“陛下,慎刑司的人来报,贵妃重伤昏迷不醒。” 李禛一怔,随即冷着眉目斥道:“怎么回事?” “慎刑司的人私自动了刑,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小产身子未痊愈,又跪着淋了一夜的雨,这身子实在是吃不消啊。” 李禛心头一紧,眉头紧皱着,沉出口气:“叫御医去慎刑司诊治,将动刑之人手砍了。” 内侍官思虑片刻,还是开口道:“可是要将贵妃娘娘接出来?” 话落,却见李禛竟然起身去了慎刑司。 …… 慎刑司大牢内。 御医诊治过后,顾清颜便醒了过来。 顾清颜睁开双眼,便看到李禛就站在自己面前,低声问她:“你可认罪?”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身上就传来尖锐的刺疼。 可身上的伤痕纵然疼痛,却不敌心间的万分之一。 顾清颜强撑着坐起,凝着声音一字一句说:“妾不知罪在何处。” 李禛紧皱着眉头,扫过顾清颜渗血的手臂,冷道:“说一句你知错了,朕只降你的名分,接你出这慎刑司。” 顾清颜苦笑一声,三年的感情,她太了解李禛了。 所以,她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 接她出去,恐怕不是因为心疼她,而是怕她死了,就没有人给柳若词做靶子了吧? 真是可笑。 顾清颜不禁想起,三年前,李禛在北境身险之时,许她的那句,娶她做皇后。 她红着眼看向李禛:“要我认罪,除非陛下立我为皇后。” 李禛一怔,手一甩袖袍冷声呵斥:“你别不识好歹。” 顾清颜看着李禛,眼里含泪,眸光坚定:“欲加之罪,我本就不必认错!” 李禛怒上心头,不再看顾清颜一眼,只厉声说—— “贵妃顾清颜无德无良,残害宫妃,妇行有亏,不宜掌管四宫,即日起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打入冷宫! 顾清颜从没有想过,自己放弃一切最后竟然落得这个结局。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颤抖走向李禛。 紧咬着牙,她克制住哽咽,看着李禛的眼睛问:“这三年陛下满目柔情地看着我时,是真的在看我,还是在看柳若词?” “陛下宠了三年,爱了三年的,是我,还是柳若词?” 李禛的手微微握紧,垂于袖下,喉咙微微滚动着,终究是冷声说出了一句。 “你掌管后宫多年,居然也蠢得试图揣测圣心。” 顾清颜浑身一颤,她紧紧攥紧了手,指甲也陷入到手心之中,鼻尖酸涩,眼前一片雾蒙蒙。 “那这三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说到最后,顾清颜连最后的底气也没了:“哪怕只有一点……” 李禛只冷冷觑了她一眼,便道:“从来没有。” 此话一出,连身后的内侍官都微微叹出一口气。 顾清颜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眼泪瞬间落下,滑落脸颊。 这一刻,她终于彻底心死。 李禛垂眼,不再看顾清颜,命人将她带去了冷宫。 …… 夜深,冷宫内。 顾清颜正对着屋内的蜡烛发着呆,将她发配冷宫之后,李禛从未来过。 她像是一颗已经失去作用的弃棋。 正欲熄灭烛火时,门外突然传来内侍官的声音,高喊一声:“柳贵妃到!” 顾清颜抬眼看向门外,片刻,就见柳若词推门走入。 此刻,柳若词穿着她曾经穿过的贵妃服饰,笑得像一只斗赢了的花孔雀。 “姐姐这可真够冷清的,连窗口都漏风,远不如贵妃殿那般舒适呢。” 顾清颜心头一刺,柳若词抢走了贵妃的位置,自己早该想到,贵妃殿自然也成了柳若词的寝宫。 她挪开视线:“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若词勾唇冷笑,拂了拂袖:“你应当对本宫恭敬些才是,阙哥哥原本是要将你发配到军营,是本宫求了情,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宫中。” 这一声声‘本宫’,顾清颜听着当真可笑。 柳若词见刺激不到顾清颜,眸光中闪出狠厉,继续说道。 “你小产身子还未痊愈吧?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因何小产吗?” 话落,顾清颜猛地起身:“你什么意思?” 御医说,小产是她体质特殊,这才没有护住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