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巷,状元府。 江曳升官回府,苏遇安特意做了他爱吃的点心送到书房,可江曳却递上了了一纸休书! “啪——”,瓷盘掉落摔碎。 “你要休了我?” 苏遇安看着那纸上‘休书’二字,无措的颤。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江曳冷漠打断:“你没错,我只是厌倦你了你这副寡淡无趣的模样。” 苏遇安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只觉得有千万利针在心头扎着。 “可你从前明明承诺,你此生要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江曳只沉着脸,眼里依旧是寒霜。 苏遇安上前,抓着江曳的衣袖低声说道:“我可以改的,江曳,我可以改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江曳一把抽出衣袖:“我已经不是裴家镇那个穷乡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妇,配不上我堂堂状元郎。” “给你三日时间,收拾你的东西离开状元府。” 他的无情让苏遇安明白,他是铁了心要赶她走。 她垂着眸将眼泪含了进去,又将地上碎裂的瓷片拾起,出了书房。 苏遇安没走多远,就在走廊上撞见了自己的小姑子。 裴玉屏见苏遇安失魂落魄的模样从书房出来,便知发生了什么,高傲一笑,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皇上已经有意赐婚给我哥,他马上就要迎娶长公主了,你马上啊,就要沦为丧家之犬咯。” 苏遇安闻言,怔愣在原地,手上一紧,那碎裂的瓷片将她指尖划开,渗出鲜红的血。 “……迎娶长公主?” “哟,还不知道呢?苏遇安,我可真佩服你,明明知道我们家没人待见你,还非要巴着不放。” 裴玉屏拍了拍衣袖,冷冷一笑:“我劝你识相点,最好滚出京城,别碍着我哥迎娶长公主。” 苏遇安忍着难堪:“我从未犯过七出之条,按照律法你们不能赶我不走!”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三年前失忆,我们家把你捡回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一个乡巴佬,难道还妄想做官夫人?” “有你这样的嫂子,我在外连头都抬不起来,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遮不住的穷酸味!” 苏遇安咬紧了唇,只觉得一阵麻木,怎么也不及心上的疼。 此时裴夫人走来,满脸都是不耐。 “吵什么吵?苏遇安,你怎么还在这偷懒?有这个闲工夫就把你那绣品拿出去换点钱去!” 裴夫人满脸嫌恶地看着苏遇安喝道。 苏遇安收起眼里的湿润,低着头应了句:“我这就去。” 说罢便似逃一般转身离开,不愿再听裴玉屏多说一句。 她三年前醒来,别的都不记得了,唯独刺绣的手艺一绝。 这三年来,都是她以绣品换钱,供裴家这一大家子。 半个时辰后,绣品店铺。 手里拿着刚换来的钱,苏遇安走出店铺大门。 屋外此刻正下着倾盆大雨。 一旁,檐下的摊贩吆喝着:“姑娘,雨太大了,买把伞吧!” 苏遇安看了看那摊子上的油纸伞,又看了看手里刚换来的钱,婆婆要是知道她花了这钱,又该骂她了。 她摇了摇头,转身冲进了大雨中。 奔跑间,她和一脸奢华的马车擦肩而过。 那马车悬挂的铜铃都泛着金贵的颜色,车帘用的也是上好的丝绸锦缎。 车夫却回头凝着穿着葛布衣袍的苏遇安,诧异冲马车内回禀—— “王爷,那好像是三年前失踪的梦笙公主!” 马车内,陆廷舟霍地睁开眼,一双黑曜眼眸比他身上的玄衣金龙还要冷冽。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睨向雨幕中的苏遇安。 “立即去查!” …… 苏遇安回了裴府,将银子交给了裴夫人。 裴夫人眼睛一斜那银子,便满脸怒容,瞪着苏遇安,尖着嗓子喝道。 “才这么点?!要你有什么用!” 苏遇安垂头,咬着唇不吭声。 裴夫人却还不解气,又刻薄埋汰。 “还好我儿子马上就要把你休了,我也眼不见心不烦!” 闻言,苏遇安红着眼抬头:“母亲,我是真心爱江曳的,明日我便多绣一些拿去卖,求求您,让我留下吧。” 裴夫人鼻子一哼:“我呸!你的真心值几个钱,能帮助我儿飞黄腾达吗?” “我们裴家收留你三年,那都是我们心善,你少哭哭啼啼恩将仇报!” 说着,她还啐了一口,颇带着她从前在乡下时的泼辣蛮横模样。 “想留下来啊?行啊!那你给我儿子当个通房丫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撕烂你的嘴!” 苏遇安再也受不了此番羞辱,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尖都发白。 “你凭什么这么做!我与江曳有婚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官府盖章,我是江曳的结发妻子!” 她嫁入裴府三年,别说反抗,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如今这一反驳,倒是惊到了裴夫人。 反应过来后,裴夫人伸手便推搡着苏遇安,将人推倒在地。 “凭什么?!就凭你没有当长公主那个命!配不上我儿子!” “你们这么欺负人,就不怕我去大理寺告你们吗?!” “你敢?!”裴夫人大喝。 苏遇安握紧手,指尖陷入手心之中,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此时,江曳和裴玉屏听到争吵后闻声赶来,裴玉屏听到苏遇安要去大理寺状告,连忙上前,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苏遇安。 被这么一推,苏遇安整个人失去重心,头狠狠磕撞到假山上,殷红色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裴夫人和江曳的议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