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宫家的股份吗! 余晩情愣了,她也没想过那个在她手里翻不出花来的宫漓鸽竟然会在晚宴上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她一早的准备就是为了此刻,彻底断绝和夏家的关系。 其它的都不重要,要是宫漓鸽得逞,股份泡汤,夏峰一定会打死她的。 余晩情这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连忙上前几步拉住宫漓鸽的手,脸上满是惶急之色。 “鸽儿,我知道你怪妈妈,是,都是妈妈的不对,这些天忽略了你的感受,妈妈在这里给你道歉,你可不能说出这样的气话。 你妹妹这些年在外面受苦,爸妈心疼她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妈妈该死,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差的钱我们也会一分不差的给你补上,你别气了。” 之前余晩情有多凶狠,此刻就有多温柔,宫漓鸽就有多恶心。 她的眼里哪有半点对自己的情意,有的也只是舍不得那笔财产而已。 宫漓鸽只觉得可笑,自己上辈子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奢求她们对自己有亲情? 她们只差将利益两字刻在脸上了。 宫漓鸽没有回答,少女的眼尾却染上了一抹红,鸦色长睫低垂,眼里情绪复杂,更让余晩情开始慌了。 “鸽儿,你要是不痛快,你就骂妈妈两句,别堵在心里。” 宫漓鸽强行压下心底的悲伤,突然开口:“妈,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 余晩情想也没想的回答:“粉红色!” 宫漓鸽在校都是校服,至于私服一年添置的并不多,多的都是浅色系,像是这样艳丽的红她很少会穿。 再说少女都喜欢粉粉嫩嫩的颜色,宫漓鸽也不例外。 她再度启唇:“爸,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 最喜欢吃的?夏峰的脑子疯狂搜索,宫漓鸽在他家待了十几年,从来没有挑食过,自己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每次她都是盈盈一笑说“谢谢爸爸”,但她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吃的是什么。 夏峰突然想到曾经自己给她剥的蟹肉,她眼里欢喜的光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夏峰有种感觉,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要是回答得不好…… 这个答案他斟酌再三回答,那时候她眼里的欢喜做不得假。 “你最喜欢的是螃蟹。” 两人回答完以后十分心虚,好像此刻他们是参加考试的考生,而宫漓鸽则是高高在上的阅卷老师,两人手心里捏着汗。 别说是他们,就连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在猜测两人有没有答对。 一阵风吹来,场中的少女发丝轻轻摇曳,纤长的睫毛轻扇,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任人看不出喜怒。 余晩情弱弱的问了句:“对吗?” 那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丝不确定。 “全错哦。”宫漓鸽轻轻笑了,“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蟹肉恰好是我最讨厌的。” “夏太太是不是傻?人家都把正确答案穿在身上了还能答错,看来她们这对父母是一点都不上心。” “不可能,过去你的衣服全是素色,不是粉色就是白色。” “分明我当初给你剥的蟹肉你笑得那么开心!” 两人都在质疑正确答案,宫漓鸽嘴角的笑容加大,只是那抹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妈,我八岁那年,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和你们去合作伙伴家拜年,就因为我身上的那件衣服和对方孩子撞衫,那孩子当着你的面奚落我,为了讨好那孩子,你们要我脱下外套,那么冷的天,回来以后我就感冒了,从那以后我就很少会穿红色,哪怕买了也只是挂在衣柜里。” 宫漓鸽话锋一转,“至于蟹肉,我曾被螃蟹夹破手指,流了很多血,我现在看到螃蟹这种生物都害怕,又怎么会喜欢呢? 之所以会那么开心,只因为那是爸爸第一次亲手给我剥的,我当然会笑。” 听完她的话,夏峰和余晩情对视一眼,显然已经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 余晩情现在都还记得宫漓鸽脱下衣服时候委屈的神色,那时候的她没有吭一声,乖巧的站在她们身边。 那样的寒冬,自己只顾着讨人欢心,却忽略了那个孩子会不会冷? 宫漓鸽眼神飘忽看着虚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你们收养的,我的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人世,我把你们当成最亲的亲人。 在有了弟弟之后,我最怕的就是你们哪天会将我赶出家门,所以我努力的当一个好女儿,好姐姐,不管受了怎样的委屈我从不说。 喜好也好,厌恶也罢,我都放在了心里。 就算是我小心翼翼看你们的脸色,乖乖巧巧听你们的话,如今我才知道没有血缘就是没有血缘。 从前是夏盟,现在是夏浅语,夏盟随便一句话你们可以让我跪到膝盖麻木,夏浅语一句话让你们无视我的名誉,给我扣上一顶又一顶大帽子,如果不是我自证清白,今天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年来,不管我怎么做,你们眼里的人始终不是我。 我很感激你们的养育之恩,用掉的那几亿就算是还你们的恩情,既然用了那也就罢了。” 两人此刻才知道追悔莫及,宫漓鸽就像是一个乖乖的玩偶,她们没有在意过她的喜怒哀乐。 过去夏盟老是捉弄宫漓鸽,自己责罚过她很多次,她从未辩解过一次,逆来顺受已经变成习惯。 面对夏浅语的指责,她们也从未去认真关心过宫漓鸽,夏浅语说什么就是什么,夏峰夫妻还以为她会和过去一样继续隐忍。 如今想来是他们是真的错了,宫漓鸽毕竟是人,也有自尊。 夏浅语勾引齐烨在前,想要污蔑她在后,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们夏家对不起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