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你还要我怎么样?”陆瑾深双目猩红,不耐烦地撕开她的衣服,“不就是要我睡你吗?” 胸前的凉冷激得程诺颤栗,她两眼噙泪,摁住陆瑾深为非作歹的双手,剧烈摇头,“陆瑾深,我要你爱我。我程诺这么有钱,缺男人,大可去养比你年轻比你英俊比我温柔比你体贴的男孩儿。我只要你爱我!陆瑾深,你要么不跟我结婚。假如你选择修复顾、程两家的联姻,那么我郑重地请你,爱我程诺。” 程诺的话十分坚定,渐渐震得陆瑾深消了怒火。 陆瑾深从未想过,温婉似水的程诺,会如此坚决地诉说她的心意。 对他的心意。 听到这番话以前,陆瑾深一直觉得程诺是柔软可欺、能任意摆弄的女人。 然而现在,他对她彻底改观。 程诺不是那种好控制的柔弱女人。 她骨子里和梁以沫一样是倔强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女人,爱而不得时,会疯狂。 会难缠。 陆瑾深松开,将碎了小半的衣服拢回,“程诺,我明白了。” 丝滑的布料堪堪遮住锁骨,破碎的地方漏出大把春/光,程诺完全不在意。她张皇地坐起,拽住陆瑾深的衬衣下摆。 面前眉目沉静的男人,她从未读懂过。哪怕她拼尽全力抓住他,他还是能够随时离开。 他的心,早就被那个叫做梁以沫的女人拴牢了。 眸光轻转间,程诺安静的眼睛里渗入了刻骨的恨意。 “程诺,我不爱你。”陆瑾深用力却缓慢地掰开她的手指,“如果程家还有适婚女性,我一定娶。届时,顾、程两家的联姻还能维持。诚然,顾家需要程家的帮助。难道,程家不需要顾家的帮助吗?我近些年的作为,大家有目共睹,失去我这样的乘龙快婿,程家一定会觉得遗憾的。虽然有些伤人,但这话要劳烦你转告程伯伯、程伯母了。” 手指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程诺跪在床沿,眷恋、怨愤地注视陆瑾深,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只要姓程就行,为什么不要我?陆瑾深,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明明这么爱你啊。 从小到大,你眼里、心里只有一个梁以沫。 你何曾回过头,发现我程诺的存在? 卑微地、用尽生命爱你的程诺。 陆瑾深面色平静,目光沉稳,“程诺,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爱你。” 程诺忽然狂笑,“陆瑾深,你偏偏爱梁以沫,对吗?” 被触动心事的陆瑾深,漆黑的眸子再次染上阴翳。 他爱梁以沫,可是梁以沫呢? 转瞬,他敛回心神,“程诺,你好好冷静冷静吧。” 陆瑾深前脚离开程家,顾母的电话后脚就打过来。陆瑾深揉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并不想接。他可以和程诺决裂,却不能和他母亲决裂。 卡在铃声结束的点,陆瑾深接起电话,“妈,您有什么事?” “瑾深……”顾母故意装得气若游丝,喊了儿子名字后,便推倒身旁的书柜,发出巨响。 陆瑾深震惊,“妈?”
第17章 歇斯底里 哪怕听出儿子语气里的慌张,她忍着不出声。 这个鬼迷心窍的儿子,她一点都不心疼! 陆瑾深记忆里,母亲是体弱多病的。刚才程诺那么歇斯底里,转眼告诉母亲也是正常的。所以,母亲…… 不敢再多想,陆瑾深掐断电话,匆匆跑到车库。 上车后,他猛踩油门,赶回顾家。 并非私/养梁以沫的别墅,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顾母听到轰鸣声,躺在病床上,吩咐等在一侧的家庭医生顾丰,“瑾深来了,你该说什么,还记得吗?” 顾丰面不改色,“记得。” 哪怕顾丰替陆瑾深感到悲哀,他都不会忘记他不过是受雇于人的家庭医生,他做不到兼济天下,只能独善其身。 陆瑾深直接把车横在门口,不等车停稳就迫不及待打开车门。他人高腿长,一分钟不到便抵达顾母的卧室。他推门的同时迫切地问:“妈,你怎么了?” 一路的紧张,使他的声音沙哑,甚至带点沧桑。 躺在床上的顾母,面容苍白,神色倦倦,颇有油尽灯枯的趋势。 见到此番情景,陆瑾深根本不会怀疑顾母在做戏。 联合顾丰。 “顾丰,你说!”得不到母亲的回答,陆瑾深转头质问站在床边的顾丰。 顾丰一本正经地回答,“夫人刚才急火攻心,再加上夫人素来体弱,险些……” 顾丰的未尽之言,陆瑾深懂。 全都懂。 陆瑾深“噗通”跪在顾母面前,“妈,对不起!” 在梁以沫的事情上,他没觉得自己错。 乃至不娶极可能会因为爱他而扭曲的程诺,他更不觉得错。 可面对差点气死亲妈的现实,高傲如陆瑾深,他不得不认错。 顾母淡淡瞟他眼,随后偏过头,仿佛多看他一眼就能要自己的命。 “妈,我爱谁、娶谁,是我自己的事。您当然可以给我意见,就算我没听您的,您也不用……如此动气。” 事实上,在陆瑾深心里,他已经预见某些事情,但他还是微弱地为自己、为梁以沫争取。 顾丰不想看戏,默默退出顾母的卧室。 听闻陆瑾深下跪,顾母再次抬眸,冷漠、怨恨地注视他,“我的儿子做这么漂亮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生气?” 低哑却满藏怒火的声音,完全不见半点蛛丝马迹。 顾母的演技,向来是精湛的。 当初,她也是这么骗来顾征明的,也就是陆瑾深几年前病逝的父亲。 不,在顾母听到,顾征明病得意识全无喊谢秋华的名字后,她的余生就注定在演戏中度过。 “妈。” 顾母突然咳嗽起来,剧烈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见状,陆瑾深忙站起,倾身想要替顾母顺气,却被顾母隔开。 “瑾深,如果你还想做我沈严姝的儿子,就去跟程诺道歉,领证。” 他僵住动作,拳头渐渐握紧,手背爆出青筋。 “妈,您非要为难我?” 顾母冷笑:我为难你? 瑾深啊,那你知不知道,谢秋华抢我的丈夫,为难了我一辈子! 那个你爱得要命的贱丫头梁以沫,不仅见钱眼开,身体里还留着谢秋华这个贱女人的血! 顾母嘴角微勾,露出苍白的笑容,“瑾深。你爸几年前就走了。要是你今时今日选了梁以沫,那我没必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留在这幢空荡荡的别墅了。你看我越来越老,再晚几年,你爸会不会认不出我了?” 陆瑾深自然明白母亲的意识。 要么她死。 要么他娶程诺。 一个注定会辜负梁以沫、又危及他自己的选择。 即便顾丰已经离开,没了旁观者,他都做不出让亲生母亲去死的事。 沉默许久,陆瑾深终于说:“妈,我听您的。” 反正他气梁以沫屡次放弃他,反正他是要娶别人膈应梁以沫的。 反正程诺,是个格局太小的女人。
第18章 前车之鉴 有陆瑾深婚礼上直接离场的前车之鉴,顾母这次直接喊来程诺,押两个人去的民政局。 程诺赶来时,眼眶浮肿、泛红,显然刚哭完。 陆瑾深一眼了然,却神色漠然。 在程诺还没发作之前,他多少会关心下。毕竟,程诺是跟他一起长大的,算半个青梅。 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冷漠,程诺心口收缩,难过不已。 坐在车上时,她几次翕动唇瓣,想跟顾母说:这场无爱的婚姻,我不想要了。 如果婚姻契约换来陆瑾深下半生对她的彻底漠视,她的确不想要。 可她不甘心。 渴望多年的婚姻,即将成真,她不甘心放手。 更是舍不得。 最后一次摇摆,许久捏紧裙摆,深呼吸,深情款款地望向陆瑾深冷若冰霜的侧脸。 她在心里说:瑾深,这是我们的机会。也许,你会爱上我呢;也许,你会发现跟我结婚挺好的;也许,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她梁以沫根本不配你爱! 陆瑾深自然听不见,他在想梁以沫。 即便他做出了报复梁以沫的决定,他依然克制不住地想她。 这就是犯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