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落下的还有一枚指环,来人用一枚指环砸在金仕的小腿上,使得金仕重重的跌倒。 那指环在地面上滚动着,发出清冷的声音,直至滚到一双锃亮的手工皮鞋面前。 顺着那双皮鞋缓缓上移,掠过男人的长腿,劲窄的腰际,健硕的胸膛上方,那是一张令人窒息的脸。 男人留着一头略长微卷的金发,肤色雪白,尤其是那一双蓝色双瞳像是上好的蓝色水晶,本该如同琉璃般冷淡的瞳孔此时掠过戏谑之色。 衬衣卷至手肘,藏青色纽扣散发着幽蓝的光,左臂处搭着西服外套。 一个优雅又俊美得犹如欧式贵族的大帅哥。 他在指环面前略略弯腰,骨节修长的手指捞起指环套在左手食指上,指腹抚着指环。 容焱低醇的声音响起:“来得太慢了。” 第162章让他们有来无回 未等宫漓鸽 从突然出现的男人中反应过来,她又看到头顶悬停状态的直升机机舱打开,一个黑衣劲装的男人还没等直升机降落到地面就搭乘悬梯,身手矫捷的顺着悬梯跃入地面。 金发蓝瞳的男人像是贵族般优雅,这出现的人风格迥然不同。 黑色劲装纽扣在风中猎猎作响,黑色的发丝如同墨般浸染,修长的双腿踩着一双厚重的军工靴。 许是许久没有时间打理头发,黑色的刘海盖过了眼睛,遮住那双狭长黑瞳的冷意。 一个浑身仿佛浸染着鲜血的男人,带着森森杀伐之气,他所经之地,普通人都下意识想要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于他满身寒意不同的是,他手心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有些像是蛋糕盒。 不知道为何,宫漓鸽 觉得这样一双一用力就可以掐断别人脖子的手不该提着蛋糕盒,而是握着枪支弹药一类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碍事。”男人一声低呵,顺势一脚踹翻了夏盟。 那看似随意的一脚,夏盟只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都差点破裂,这人的脚劲真可怕。 萧燃已经收拾完了所有人,地上哀嚎声一片,尤其是调侃过宫漓鸽 的那人脸上全是手掌留下的痕迹,又红又肿,满嘴的鲜血直流。 来的两人正是好久不见的封御、战霈。 封御优雅中带着一丝邪性,“什么时候起,你居然要女人来保护了?” 容焱未言,萧燃处理好了众人,主动开口道:“本来我一个人就能解决,先生没想召人,那一击就算是漓鸽小姐不挡,先生也不会有事,再说,这不是您来了吗?” 战霈没说话,打量着容焱怀中的女人。 他的视线不是侵略性,却带着一种灼热的审视,仿佛妖魔鬼怪都会在他的注视下显形。 宫漓鸽 意识到自己还在容焱身上,一下就跳了下来,心想原来容焱等的人是他们。 准确的说容焱等的不是他们,而是战霈手中的东西。 看得出来战霈的话比容焱还少,甚至和容焱之间有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萧燃立马从他手中接过盒子,主动打圆场:“两位一路赶来辛苦了,我们换个地方再叙旧。” 战霈的视线从容焱身上移开。 夏盟趴在地上,只感觉几人走路之时是带着一股劲风,还没有靠近自己,便有一股摄人的气场压来。 待到那几人离开,少年们才哎哟哎哟的从地上爬起来,金仕受得伤最重,牙齿被打掉了几颗,满嘴的鲜血,肋骨也被踢断了。 夏盟将他扶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金仕一把将他推开,“去什么医院,竟然敢打我!死残废,我饶不了你!” “那些人看着来头不小,要不就这么算了。” “是啊,仕哥,A市卧虎藏龙,那几人怕是背景很硬,说不定和四大家族有关。” 金仕呸了一口:“四大家族的人大多我都见过,可没有蓝眼金发,黑衣黑发的,更没有什么断腿的大叔,我金家和景家最是要好,就算不给我面子,我哥可是和景家联姻了,我告诉我哥去!此仇不报枉为人!” 金家和景家确实有一门亲事,金家的四处宣扬,很多人看在景家的份上,也都会给金家几分薄面。 金少爷更是仗着这一层关系到处作威作福,平时大家忍气吞声惯了,没想到今天踢到了一块铁板。 夏盟今天一回来遇到宫漓鸽 就没一件好事,听父母说不久前景家的那位少爷才护过她,今天在机场她身边的男人不是小角色,今晚出现的几个人就更是一个比一个气场强大。 尤其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表面上是最柔弱的,他挥出的刀子却是那么狠。 夏盟甚至有种感觉,他若是想割人的咽喉,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低喃道:“景家?” “怎么?”金仕没好气道。 夏盟本来想问他和景家的关系真的有那么好?一看到金仕此刻已经上头,怕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夏盟只好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没什么,大家都受了伤,要不我们先去医院?” 夏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在遇到宫漓鸽 的时候他眼皮就在跳了。 “我现在就去找我哥,那几个蠢东西,我不会放过他们!不想跟的就滚。” 金仕已经被惹毛了,这口气不出,以后他还怎么在外面混。 夏盟欲言又止,夏峰再三叮嘱他不可和宫漓鸽 发生矛盾,股份就像是悬在夏家头上的一把刀。 事情闹到这个境地,夏盟已经后悔参与进来,可归根结底这件事是由自己引起的,他哪知道宫漓鸽 跟这么多男人都不清不楚的! 夏家和宫漓鸽 的恩怨夏盟自然不能说出来,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去处理伤势,一会儿过来。 金仕也顾不得那么多,怒气冲冲找到他哥哥的包房,将这件事大肆渲染,金勉拍桌而起,同时也担心对方来头不小,各处打电话召集人手。 富家子打架并不常见,一般这些人都知道对方的来头来判断自己惹不惹得起。 惹不起的给对方赔个不是,让对方消消气这事儿也就算了,豪门跟食物链差不多,谁也不会硬碰硬,毕竟每个富家子弟背后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一旦惹上不该惹的人,结果就很惨了。 像是这样不知对方来路的还是头一回,金仕心想就算是四大家族的人,好歹他们也和景家有亲,不至于会落到下风。 这个圈子很大也很小,金勉熟知很多人,像金仕描述的那几人压根就没在这个圈子听过。 要么那几人是外地的,要么就是名不经传,至少不是什么四大家族的人,这样一来金勉毫无后顾之忧。 电话一个又一个拨出去,应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金勉在圈子里混得开,狐朋狗友也不少,大家都在赶来的路上。 金勉拍了拍金仕的肩膀,“放心,那些人是怎么欺负你的,哥哥必定百倍奉还,今天,我要他们有来无回!” 第163章又瞎又残不教训留着过年? 包间里,几人各坐一方,正如他们的身份,是各个领域的王者。 只有容小五在房间里鬼哭狼嚎,五音不全加跑调,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宫漓鸽 乖巧的坐在容焱身侧,这几人虽然都刻意收敛了气场,但那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矜贵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宫漓鸽 虽不知那两人的身份,毕竟上辈子她根本没机会见识,凭感觉,这两人都是不逊色容焱级别的大佬。 在这些大佬面前,她就跟小透明似的,哪有在容焱身边的淡定。 她想得出神,脸颊一暖,鸦色长睫轻颤,容焱手里拿着热毛巾,正在给她擦拭脸上不小心溅到的几滴血迹。 宫漓鸽 本觉得奇怪,他怎会知道自己的脸上有血的?想着应该是萧燃的提醒,她也就没有深究。 容焱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毛巾温柔的扫过脸颊,这个动作一出来,容小五不唱了,正在把玩指环的封御也停下了动作,就连身子陷于沙发里的战霈视线都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被几位大佬注视,宫漓鸽 很想逃! 容焱却恍若未觉,认真的给她擦拭,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掉下都能听到,宫漓鸽 的脸犹如充血般慢慢变红。 容小五也不唱了,往封御身边一坐,叉起果盘的苹果往封御嘴边递去。 “哼,又在虐狗了,谁不会……”容小五嘟囔着。 封御拒绝,“我喜欢的性别,女。” “三哥,你看看我哥,一谈恋爱,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强行给我们塞狗粮。” 封御双腿交叠,优雅道:“这是情趣,你不懂。” “我不懂,三哥这条单身狗就懂了?” 封御扫了一眼旁边黑暗角落中坐着的战霈邪笑道:“说得某些人不是单身狗似的。” 战霈常年浸淫在战场上,哪怕是他不说话,身上仿佛都萦绕着一层森寒的杀气,令人不敢靠近。 容小五可不敢开这种玩笑,也就只有封御。 战霈的身形微动,一物被他投掷破风而来,容焱伸手接住,宫漓鸽 快看傻了,这么快的反应力,容焱脑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接住了。 在宫漓鸽 惊愕的眼神中,容焱将他接到的东西放到宫漓鸽 手里。 “送你的见面礼。” 宫漓鸽 心惊,他们并未有言语交流,容焱却知道战霈的意思。 展开掌心,那是一个小方盒子,展开,里面是一条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手链。 那人送出来的,肯定不差,宫漓鸽 起身道谢:“谢谢……战先生。” 战霈点了点头,似乎是承了这声谢。 “我们倒是想一块儿去了。”封御优雅一笑,两指间弹出一物,容焱递给宫漓鸽 ,那是一个指环,和封御手指上的大同小异,指圈内部刻着一个封字。 宫漓鸽 不知这手链和指环有什么深意,毕竟两件物品不像是装饰品,反倒和信物差不多。 容焱覆上她的手背,“收好了,这两件东西足够让你在B国,C国畅通无阻。” 宫漓鸽 点点头,“多谢封先生。” 容小五眼巴巴的盯着宫漓鸽 手上的东西,“岂止是畅通无阻,横着走也没关系,我这个当弟弟的都还没有呢,小嫂子,你给我一个指环行不行?” 宫漓鸽 拿着那枚指环晃了晃,“这个?” “嗯。” “当然不行了,将别人的东西转赠,这于礼不合。”宫漓鸽 将东西收了起来,容小五眼巴巴的看着。 “这么久不见,景小四怎么还没来?”封御觉得房间冷清不少,平时都有容小五和景小四闹腾。 容小五吃着水果含糊不清道:“刚来过电话了,说是有人叫他去撑场子,晚点过来陪几位哥哥打牌。” “请他?出场费怕是不便宜。”封御调侃了一句。 “说是一个烦人的亲戚,不用管他,哥哥们先玩就是。” 封御皱眉,“缺一个人,还怎么玩?” 容焱看向宫漓鸽 ,“会玩牌吗?” 宫漓鸽 眨了眨眼,“不……太会。” “我教你。” 宫漓鸽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里被容焱推上了桌,还和两位大佬一桌?宫漓鸽 咽了咽口水。 一开始她还觉得奇怪,容焱不是看不见吗?他怎么教自己。 容焱坐在她身侧,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复杂的规则在他的概括下简单又清晰,宫漓鸽 一点即通。 带着男性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际,被他呼吸所浸染的肌肤都染上一抹红云。 容小五笑了笑,“小嫂子,你就放心给我喂牌,我哥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宫漓鸽 歪头看容焱,那冷清英俊的侧颜在灯光的笼罩下也多了一抹温柔。 喉结滚动,容焱轻轻道:“放手玩。” 一句放手玩,对宫漓鸽 来说是最大的纵容。 这样的感觉她从未有过。 红唇扬起,“好。” 景旌戟早就在来的路上,硬生生被金勉打电话找了过去,他最烦金勉,平时没少拿景家出去耀武扬威。 本想直接挂了,金勉又急急道:“景爷,我知道你日理万机,不过今天遇到的人很嚣张,不把我金家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我弟弟搬出景家,那残废还大言不惭,说景家算什么?来了他肯定打爆你的狗头。 景爷,说我金家我还可以忍,偏偏他连景家也不放在眼底,这样狂妄的人,实在是欠教训。” 景旌戟又不傻,金家不是第一回搬景家出来,想来这次是踢到了铁板,还想用激将法将自己扯进来,他真以为所有人智商和他们都一样么? 只是听到金勉踢到了一句残废,景旌戟好奇的问了一句:“残废?你那不学无术的蠢弟弟居然连残疾人都不放过?” 那金仕被家里骄纵惯了,欺负残疾人也不让人意外。 “景爷,这事真怪不得我弟弟,是那死残废眼瞎弄脏了别人的裤子,不但不道歉,还打了别人一顿,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谁能忍?” 景旌戟前面还面不改色,听到后面这句话差点没咬到舌头。 “眼瞎还断腿?” “是啊!”金勉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又瞎又残,脾气还差,这样的人不给教训难道还留着过年?” 虽然平时景旌戟他们打趣惯了,但旁人要是提容焱半个瞎字,周围的人愤怒异常。 金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他并不知道电话这头的景旌戟嘴角笑容越拉越大。 “景爷,你还在听吗?” “我马上过来。” 弯弯的狐狸眼里满是邪肆残忍。 有好戏看了呢! 景旌戟没多久就赶到了包房,这让一群乌合之众更加开心,觉得有这尊大佛镇场,这次对方死定了! 谁人不知,如今四大家族除了容家为首,便是景家,宫家和萧家次之。 容家向来低调,景家相比之下则显得要出挑多了。 金仕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正在和众人谈论那几人是如何的嚣张跋扈。 大家议论纷纷,骂得口沫横飞。 “竟然这么嚣张,连金少爷都不放在眼里。” “金少爷,你受苦了!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冲撞你,一会儿一定要让他好看!” “听说是个瞎子,而且腿还断了,他擅长使用飞刀,还有一个很能打的保镖。” 金仕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保镖,后来又出现两个人,一人黑衣劲装,一人金发蓝瞳,都是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身手不错。” “放心,这次我们叫了很多人,不将他们打得像个棒槌我就跟他姓。” “嗤——” 景旌戟靠在卡座上,慵懒的气息像极了小憩的猎豹,从进来开始他就不发一言,一副兴致恹恹的模样。 这群乌合之众骂的每一个字都被他记到了小本本上,直到这人的话让他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把那几人打成棒槌? 他倒是想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能将那几人打成棒槌,那是个什么模样? 在大家的声讨中景旌戟本来都没有存在感了,这一出声让众人想到这里还有一位大佬。 也许是全场都在大骂特骂,义愤填膺,比金仕本人都还气愤,这跟在恐怖氛围里其他人都紧张兮兮,突然出现一人神情懒散还脸带笑意,将所有气氛破坏殆尽。 说棒槌的人叫聂荇,他听到景旌戟的笑声,换成别人,他早就骂过去了,偏偏对方是景旌戟。 聂荇怯声道:“景爷,请问……你在笑什么?” 景旌戟嘴角的笑容没有减淡,“我在想棒槌。” 众人都摸不透他这句话的意思,棒槌?棒槌很好笑吗? 景旌戟摆摆手,“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一群乌合之众像极了村口的大白鹅,东边追赶小鸡,西边追小狗,路过的孩子还得被它啄个屁股,见着人也不知道怕,反而梗着脖子嘎嘎乱叫,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很快这群嚣张的大白鹅就会受到社会的毒打,一想到那几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残忍,那画面实在很好看呢,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他不说话,大家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总觉得那笑容有些不怀好意,一双狐狸眼光芒闪烁不定,透着冰冷的算计光芒,金勉还以为他是在算计那群人,心想着这次有你们好受的! 随着各方势力的到齐,如行军之前气氛高涨。 帝尊外各路豪车如鱼网般收拢,大家都叫上了自己的人马,把能打的全都叫上了,黑的白的,都从四面八方奔至。 “勉哥,我把我爸道馆的人都叫来了,个顶个都是跆拳道好手。” “我一哥们乃是散打冠军,我让他也带着朋友赶来。” “勉哥,我已经给地头蛇蟠龙打了招呼,今晚随便怎么玩。” “弄死那个死残废,还有那女人,老子今晚就要上……” 景旌戟眸光一闪,桌边的开心果被他弹了出去,正中金仕的嘴。 金仕捂着嘴,“妈的,谁敢打老子。” 一对上景旌戟的脸,浑身的小火苗立即熄灭。 “我打的,怎么?”景旌戟挑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