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二人是圣上赐婚,和离便是忤逆圣上,你——” “父皇追责,我会一人承担。” 不耐烦说完,顾长晋将容舒手中的衣袖狠狠扯回,抬脚就离开。 容舒后退了两步,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成亲这三年,她为了顾长晋努力地扮演着一个贤惠的妻子,从来不干扰过问他任何事,努力给他最好的一切。 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她爱顾长晋爱的要死要活,不要脸倒贴。 而顾长晋是出生尊贵的皇子,他的话从来一言九鼎。 她以为只要守着他的承诺,好好用心,总有一天能得到他的回应。 可原来,他也会食言。 还是说世人都是这样,对待不喜欢的人,连亲口答应的承诺都可以随意收回? 还不等容舒缓过来,客院内忽然追出一个丫鬟,喘着气喊:“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忽然吐血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顾长晋闻言,脸色大变,立刻折回客院。 容舒看着顾长晋急切的背影,心在这一刻仿佛在滴血。 爱和不爱,在他这里,表现的这样分明。 明知道跟过去会多刺心,但容舒却鬼使神差地跟进了客院。 客院,寝房内。 容舒刚走到房门口,便看到季琼羽倚在床榻上,脸色苍白,一副可怜模样拉着顾长晋的衣袖道。 “我不该回来连累你,就算是中了毒,也该病死在北地……”说罢,又重重咳了几声。 顾长晋见状,连忙将季琼羽抱在了怀里。 “别胡说,就算倾尽一切我也会治好你。” 容舒听得收紧双手,抬眼看去,正好与季琼羽视线相对。 季琼羽看着她,眼里满含得意,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我的东西,你抢不走。” 容舒不由一阵怒火,正要开口,季琼羽又咳了几声:“长晋,容姑娘身上的熏香味,我怕是闻不得。” 话落,顾长晋当即冷眼睨向容舒,厉声命令:“还不滚!” 顾长晋呵斥完,便转头揽着季琼羽轻轻拍着背,不再多看容舒一眼。 容舒看着此刻顾长晋脸上的柔情,只觉得心如刀绞。 成婚三年,他竟不知自己从来都不用熏香。 容舒失魂落魄离开客院。 路过花园的月门之时,见几个丫鬟凑成一团议论着。 “太子对季姑娘真是情深义重,此次不远万里出行,就是为了将季小姐带回来。” “季小姐与太子从小青梅竹马,若非容舒那乞丐三年前横插一脚,太子早同季小姐锦瑟和鸣。” “成亲三年,太子都不曾和容舒同房,换个人早就羞的自请下堂了,也就她厚脸皮。” “听说,太子休了容舒后,不日就会迎娶季小姐为太子妃!” 容舒狼狈转身离去。 当初外祖父接她回城,她恰好经历过一场恶战,所以才身着破烂。 为此,京都之人都传言她被接回将军府之前是乞丐。 她没去解释,一是因为她为了追随顾长晋,已经离开了蜀山,卸掉了天下至尊蜀山尊主的身份。 二来,无论她什么身份,当初也是顾长晋心甘情愿求娶。 怎得才过了三年,一切就成了她的错? …… 转眼已是深夜,容舒待在房内。 烛火明灭,灯黄跳动。 望着桌上凉透了的饭菜,她想着,此时顾长晋应该在季琼羽房内吧? 也不知两人在做些什么……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容舒转头看向门外,竟是顾长晋。 这还是三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来她房内。 容舒激动站起身,难道他回心转意,不同她和离了? 这时,却听顾长晋吩咐:“琼羽身体不好,你即刻搬离主院,把这儿让给她歇息。” 这道冷漠击的容舒内心溃不成军。 他主动找他的唯一一件事,是赶她走。 求而不得,爱而不得……三年来,她第一次觉得忍不下去。 容舒缓缓走向顾长晋,明明近在咫尺,可她好像又距离他很远很远。 远到这辈子,她都无法走进他的心里。 “顾长晋……这三年来,你可曾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与你之间,原本就是一场交易,何来欢喜?”话落,顾长晋又不耐吩咐,“少磨蹭,还需要我派人赶你走?” 容舒望着顾长晋那双冰冷的眼。 这一刻,她彻底明白,原来这三年的姻缘,真的只是一场笑话。 “不必了,我自己走……” 容舒转身离开,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三年前,她意外多看了顾长晋一眼,自此沉沦。 为了顾长晋,她放弃了做全天下都尊敬的蜀山尊主之位,收敛锋芒,做了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太子妃。 到头来,终究是错付了。 容舒一步步踏出太子府,朝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去。 诺大的太子府,竟无一人留她。 月色清冷,也不及容舒心凉。 她荒唐了三年,这段不该有的感情,也是时候斩断了。 容舒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号弹在手中拉响,信号弹直冲云霄,随后在夜空中绽放成一簇烟火,形成灵蛇图腾的样式。 京都城郊,蜀山在容朝的据点——日月山庄。 众人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信号弹,纷纷惊喜:“是尊主的召唤,她终于愿意回来了!” 不多时,京都的夜空,忽然凭空响起阵阵气势骇人的雕鸣声。 未几,两排遮天蔽月的雪雕冲向京都街道,雪雕落地,众蜀山弟子纷纷拜跪在容舒的面前。 齐声道:“恭迎尊主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