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季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季杭笑了笑,“你从前可是叫我哥哥的。” 萧倾看着他,眼神清冷:“以前小,不懂事。” 她从十岁开始就住在了沈家,那时候她像个小尾巴一样,没羞没臊的喜欢跟在沈君则的后面。 沈君则的几个发小也都喜欢逗她,让她叫‘哥哥’,她就叫,乖巧得很。 后来长大了,也终于明白,人是以群分的,虽然后来渐渐的疏离了,但说起来也还是熟的。 “你现在毛病多得很,需要住院调理。” “我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明天胃镜结果如果没事,可以帮办理出院吗?” 季杭皱眉,“这么着急出院做什么?” “我没钱。” 季杭失笑:“费用君则已经交了,你安心住着就好。” 萧倾抿着嘴没再说话。 季杭看了看她,有心多说两句,想想又觉得她和沈君则之间的事不是外人能插得了手的,便憋了回去,只留一句‘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安心的住着? 她怎么能住得安心? 沈君则恨她入骨,而她,也不想欠他的! 这四年来,她虽然住在沈家,但所有的开销都是她自己赚来的。 她从小到大身体都不好,虽然四年前心脏移植手术成功了,可仍然要长期的服药。 除了这些药,其他的钱,她多一分都不敢乱花。 现在住在这里对她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导师说过,她的这次论文答辩如果顺利通过了,他可以帮她申请一个留校的机会。 她都想好了,如果得到这个机会,她平时再做一点兼职,每个月应该能多攒一些钱。 等将来弟弟回国,她也可以给弟弟好一点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被沈君则毁了。 第二天一早,一大袋子的营养液也终于打完了。 萧倾对护工道:“我想换回自己的衣服,可以帮帮我吗?” 护工道:“一会儿要去做胃镜,直接穿病号服更好一些。” “我不习惯。” 护工没做他想,帮她把衣服换了过来,此时烧已经退了,头也没有那么晕了,只是骨折的手臂依然疼的厉害。 还好不影响行动,趁着护工出去的空档,她拿着包就出了病房。 手机已经没电了,她找人问了时间后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坐着地铁去了一个高级小区。 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萧老师,你来了?咦,你的手怎么了?” “摔了一跤,没事。” 萧倾跟着小男孩进了卧室去学习。 她已经给小男孩做了有半年的家教了,成绩从原来的吊车尾提升到了年级中等,今年中考如果正常发挥,考上一所普通的高中也是没有问题的,家长对她十分满意。 因为之前打了一夜的营养液,以至于她坐下没多一会儿就想去卫生间。 结果她才进去,门还没来得及锁,就有一个身影跟着挤了进来。 萧倾吓了一跳,看到进来的人,脸色一下就变了。 “李先生,你想干什么?” 李先生身材不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如今却是怎么都遮不住那色眯眯的猥琐样子,“我从第一次见到萧老师,就深深的为萧老师沉迷了,萧老师,你跟了我吧,只要跟了我,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萧倾慢慢的很后退,一直退到了洗脸池边上,心里又慌又怕,面上却极力的保持着镇定,“李先生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不是?”李先生冷呵一声,“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别装清纯了,看看你的脖子,应该没少卖吧?” 脖子…… 昨晚! 萧倾身上寒气乍现,“请你出去!” “出去?这可是我家,你让我出去?”李先生一步一步的往前逼近,“你不如乖乖从了我,今天这一次,我给你一万块,怎么样?” “李先生,请你自重,你儿子可还在外面呢,你应该不想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吧?” “放心,我们动作快点,他不会发现的。”话音刚落,他就直接扑了过去。 萧倾一只手臂受了伤,动作并不是很方便,她只能硬躲。 只是这卫生间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她怎么躲得掉? 一个不注意,领口就被对方生生的撕开了,撕开的领口下尽是斑驳的痕迹。 李先生眼睛眯了眯,直接扇了一巴掌过去,“贱人,还跟我装,你他妈就是一个贱货!” 这一巴掌力道不浅,打的萧浅眼前发黑,脑袋又撞上了后面的镜子。 那镜子应声碎裂,恍然之间她摸到了一块碎片。 萧倾二话不说就朝眼前的人挥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压在她身上的力道骤然消失。 她再沈不得别的,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跌跌撞撞间终于逃到了楼下,她看着满是鲜血的手,傻了。 她,她杀人了吗? 她不知道,也不确定,刚刚那一下子她不知道究竟划到了哪里,如果划到了大动脉…… 她想逃,可是整个身子都是抖的。 终于有路人看到了她,似乎也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站在那里不敢靠过来。 “报警……报警……”萧倾喃喃了两声,突然大喝一声:“快报警!” 那人吓的一哆嗦,却还是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萧倾稳了稳心神,颤着双腿朝那人走过去,“帮我再打个120.谢谢。” “你,你没事吧?”那人往后退了两步,不敢靠她太近,却也还是关心了一句。 萧倾摇了摇头,“没事。” 这话才说完,李先生就从楼里冲了出来,捂着半张脸,红色的鲜血从指缝间不断的淌下来,看起来吓人得很。 出来后他便指着萧倾大骂,“你这个贱人,敢对我动手,我要报警!” 萧倾赶紧躲到路人的身侧,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暗暗松了口气。 “我已经报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