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宴立刻顿住,改成了按她的肩膀。 宴郎,要是我背上长了疤,你会不会厌我? 谢清宴俯下身,轻声在她耳边承诺:放心宛宛,我让宫里的太医开了最好的药,不会结疤的。 那嘉安郡主有没有生气? 这次隔了许久,谢清宴暗哑的嗓音沉沉地响起:宛宛,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苏宛嘴唇颤了两下,问他:宴郎,你还会娶我为妻吗? 谢清宴看着她,沉默不语。 苏宛将手抓紧绸被,宴郎,你答应过我的,许我为妻 她苏宛伏低做小了半辈子,只盼着能与他相守。 她决不为妾。 这原是他亲口许诺的事,不应她提醒。 可如今 谢清宴眸光晦暗,渐渐收紧拳头,拉上绸被给她盖好,说道:宛宛,今时今日,不同往昔了。你别急着婚事,先好好休息养伤 苏宛仓皇地出声:宴郎,你这就要走吗? 谢清宴沉沉道:你被嘉安郡主为难,我要为你讨个说法 苏宛听谢清宴安慰,心里忽地一空,又听他继续说:但是宛宛,京城不是江南,规矩森严。你再见到嘉安郡主,别再失了礼数。 我没有 苏宛泪水已流了满面,喉音带着哽咽,却没有哭出来。 她从小就在乐坊里长大,挨了多少罚学舞乐、学礼数,最清楚权势贵人是不能得罪的,她又怎么会蠢到对天家郡主无礼。 明明是嘉安郡主一在谢清宴的府邸见到她,就故意为难她! 宴郎 苏宛还想说话,就听一小厮急匆匆在屋外道:大人,嘉安郡主风寒复发,请大人去探望! 谢清宴当即起身。 苏宛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长衫下摆。 宴郎别走! 他背着她道:宛宛听话,我去去就回,你就别再闹了! 苏宛闻言手一颤,松了手。 据说嘉安郡主幼年时曾在冬日落水,自此一直体弱怕寒,此次见过苏宛,受惊后发了高烧。 谢清宴当日就去了郡主府,守了嘉安郡主一天一夜。 苏宛躺在偏院,等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 她背上的鞭伤作疼了一整夜。 嘉安郡主是天家贵女,就算苏宛什么也没有做。但郡主的病和她有了牵连,就该罚。 以她的贱籍出身,乱棍打死都不为过。 如今只挨了鞭刑,已经是看在谢清宴的份上宽容一二。 谢府上下都在议论纷纷。 一个乐姬而已,一来就给谢大人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还不把她赶出去。 就是,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身份,还真好意思在谢府住下,那能不惹怒郡主吗。 呵,那种贱籍出身的女子,能懂什么廉耻。被打了还赖着不走,不就是想攀附富贵! 苏宛坐在床榻发怔。 她在那些下人口里听尽了闲言碎语。 碧喜气得好几次想要替她辩驳,都被苏宛拦下了。 别去,我不能再给宴郎惹麻烦了 可明明是姑娘对谢大人有恩,我们来要说法天经地义,凭什么被她们指指点点! 苏宛哑然失笑,心底苦涩。 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她不在乎,她只是想要谢清宴的态度。 谢清宴让她等,她就等。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没道理连这会儿功夫就按捺不住。 苏宛背上有伤,不能躺,只能侧着休息。 半夜里时常睡得蒙眬间,又仿佛有人双手搂了她,在耳边长叹:宛宛; 醒来时身边却只有一人,苏宛不由得嗤笑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 苏宛早年累坏了身子,鞭伤还未好,人就又病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