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兴奋的拍着手道:“四哥,咱中午炖兔子吃吧!” 李四虎紧张的看了一眼春草,见春草正爱抚着其中一只兔子,眼里满是柔光。 李四虎狠狠瞪了一眼弟弟,嗔责道:“吃什么兔子?我看你像个兔子!兔子这么可爱,要养着,怎么能吃呢?” 春草放下小兔子,从篓子里挑选出了一只大肥兔,递给李四虎道:“这只是公的,咱中午就吃它吧!你去杀了它......” “......”李四虎感觉有些懵逼,眼着这个动不动就抹眼泪儿的小媳妇,竟然同意他杀可爱的兔子! 还有比这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春草却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胆子虽然小,但从来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赶上荒年的时候,她也是吃过生鱼肉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领了新任务的李四虎不敢在家里收拾兔子,把兔子拿到了河边,处理干净了拿回来。 春草在碗架子上寻找了一大圈,只找到了一罐子盐,其他什么调料也没有。 春草只好一切从简,用两片蒲扇大的叶子把兔子包起来,用黄泥裹上,直接埋在了灶里。 自己则端起一碗菜面汤喝了起来。 昨天一天一夜,肚子亏空得厉害,再加上李家不像夏家,吃菜舍得放盐,虽然缺油少料,倒也没有太难吃。 吃饭喝足了,春草开始找活儿干。 从李四虎薅下来的一堆烂草里,捡出一堆猪毛菜,用菜刀咣咣剁得稀碎,用大锅烧了开水,把菜末倒进去,又掺了一大把杂粮面,熬开了晾凉,舀在石槽里喂猪崽。 又在驴槽里和兔子篓里加了青草和菜叶子。 张罗完院里的东西,春草又回到自己屋子里去收拾了,把所有的被子都拿出来晒太阳拍灰。 李德仁满意的看着忙进忙出的夏春草,嘴角微微上扬,心满意足的对李四虎道:“四儿,过去咱家阳气太重了,早就应该找个阴气重的丫头调和下,你给自己挑的这个媳妇还真不错。” 李四虎脸色一窘,父亲这话说的听着咋那么别扭呢? 夏春草是他多方打听的姑娘不假,但他本意是想在当兵前,给家里找个照顾屋里的女人,现在却搞得好像自己给自己挑媳妇一样。 春草小小的身子又出来了,抱着满满一大抱衣裳,把她小小的脑袋都掩盖在了后面。 春草把衣裳直接扔在了院子里,被衣服上激起的灰和发霉的味道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春草指着衣裳问道:“这衣裳都是你的吗?” 李四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害得春草有些懵逼,李四虎红着脸解释道:“这是全家的衣裳,谁的衣裳要是坏了,就从里面掏出一件出来......” 春草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相对瘦削的李四虎,又看着膀大腰圆的公爹李德仁,以及穿衣裳像打锣的小六子,实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大人和小孩儿、胖子和瘦子衣裳尺寸一样的。 看着春草怔然的面容,李四虎有些尴尬,眼睛突然一亮,进了屋中,不一会儿掏出一件衣裳道:“这是我上城里卖猎物时穿的衣裳,他们没穿过,是、是我自己的。“ 这是一件深褐色的短褂长衫,比箱子里掏出的这些确实干净多了。 春草长舒了口气,努力把胸臆中的郁闷给吐出去,把全家唯一的一套干净衣裳放在一边,开始挑拣这些味道怪异的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