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虎打开布包,脸色变了又变。 这是他最近藏的私房钱,一共藏了十处地方。 地方很隐秘,很难找,爹和大哥翻了很多次都没找到。 为了藏这些钱,李四虎煞费苦心,甚至连防贼用的“子母坑”都用上了。 就是上面放着装钱的酒坛子,再往下挖还能挖出装银子的小包。 寻常人只找到第一层便行了,而春草呢,不仅找到了第一层,还找到了第二层,这眼睛也太尖了吧? 李四虎的私房钱就此分文不剩,全军覆灭。 李四虎轻眯着眼,看了春草半天,突然展颜一笑道:“这些钱你收着吧,你说了算,不必告诉爹和大哥,公中的花销也不必从这里出。” 春草被李四虎的话说懵了。 这些钱难道是李四虎瞒着公公、大伯哥、小叔子藏的私房钱? 春草以为这种事儿只会发生在大家庭的几房妯娌之间,比如夏家的三房就是各揣心眼儿。 没想到只有男人的李家也这样,也会小肚鸡肠算计钱财。 春草没再说什么,不是她清楚明白,而是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李四虎一定会说:“你自己做主就好。” 这让一向没做过主的春草有些手足无措。 春草只好把钱又重新收回到子母坑的坛子里。 看着晕黄的油灯,春草想起了白天李四虎拿回来的鸡蛋,把鸡蛋拿到屋里,一一照着油灯。 照一个,叹了口气,照一个,又叹了口气。 李四虎听得这叫一个内心忐忑,小娘子在干嘛,在给鸡蛋相面吗? 直到把四五十个鸡蛋全都照完了,春草的小脸快苦成苦瓜汁了。 李四虎狐疑道:“咋的了?鸡蛋坏了?李嫂说鸡蛋刚下没几天,绝对不能坏。” 春草摇了摇头道:“没坏,就是孵不出来小鸡儿,只能打蛋吃了。” “咋能不孵出小鸡儿呢?要不我去借只老母鸡,或者让宋婶帮着孵?” 李四虎狐疑道,严重怀疑春草的技术不过关。 他瞅着李嫂孵的小鸡儿可是各保各的出鸡崽儿。 春草拿起一枚鸡蛋,对着油灯下照,指给李四虎看道:“不是我不会孵,是这蛋不行。照着油灯,里面能照出黑点的,就能孵出小鸡崽;没有照出黑点儿的,就不能孵出小鸡崽。” “为什么?”李四虎脑袋好奇的凑过来,专注的瞅着鸡蛋里面,结果什么也看不着,一头雾水。 一向聪明的汉子,呆萌的转头问道:“什么也看不到啊!” 这一扭头,刚好看见了春草姣好的侧颜,顿时看得痴了。 原来,真像村人说的,娘子长得真好看,脸上连一个麻子、斑点都没有。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忽闪忽闪的,撩得人心里痒痒的; 嘴唇有些干裂,嘴角可能是因为上火,肿起了一个包。 最让李四虎心猿意马的是鬓角细微的绒毛,在油灯的照耀下闪着晕黄的光亮,让李四虎有一种用嘴吹一吹,让绒毛像麦浪一样涌动的冲动。 春草转头看见了男人的目光,身子顿时如木头桩子似的钉在那里,关天没敢吭气。 男人的目光太专注了,让春草有种被当成猎户盯上的感觉,难道就因为孵不出小鸡儿,他就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春草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答道:“我娘说,家里养了公鸡,母鸡被公鸡欺负了,下的蛋才有黑点儿,你买鸡蛋的人家只养母鸡、没养公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