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棠浑身疲惫站在太子府客院外。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盼了三月才盼回来的夫君,竟然带回来一个寡妇! 而那个寡妇是远嫁北地的季琼羽,应如寄的心上人。 这时,应如寄走了过来,叶青棠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句‘夫君’,对方却递上了一份和离书—— “占了三年不属于你的位置,也该还给琼羽了。” “……和离?” 叶青棠满眼不可置信,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三年前你为了给季琼羽求药,在我外祖父面前承诺会照顾我一辈子,你说你此生只会有我一个妻子……你忘了吗?” 闻言,应如寄只动作强硬将和离书塞入叶青棠手中。 “此事无需你多嘴,我自会向颜老将军负荆请罪。” 他冰寒的眼,找不到半点对叶青棠的愧疚。 她却还是不死心,小心翼翼拉住应如寄的衣袖,期盼他回心转意。 “你我二人是圣上赐婚,和离便是忤逆圣上,你——” “父皇追责,我会一人承担。” 不耐烦说完,应如寄将叶青棠手中的衣袖狠狠扯回,抬脚就离开。 叶青棠后退了两步,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成亲这三年,她为了应如寄努力地扮演着一个贤惠的妻子,从来不干扰过问他任何事,努力给他最好的一切。 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她爱应如寄爱的要死要活,不要脸倒贴。 而应如寄是出生尊贵的皇子,他的话从来一言九鼎。 她以为只要守着他的承诺,好好用心,总有一天能得到他的回应。 可原来,他也会食言。 还是说世人都是这样,对待不喜欢的人,连亲口答应的承诺都可以随意收回? 还不等叶青棠缓过来,客院内忽然追出一个丫鬟,喘着气喊:“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忽然吐血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应如寄闻言,脸色大变,立刻折回客院。 叶青棠看着应如寄急切的背影,心在这一刻仿佛在滴血。 爱和不爱,在他这里,表现的这样分明。 明知道跟过去会多刺心,但叶青棠却鬼使神差地跟进了客院。 客院,寝房内。 叶青棠刚走到房门口,便看到季琼羽倚在床榻上,脸色苍白,一副可怜模样拉着应如寄的衣袖道。 “我不该回来连累你,就算是中了毒,也该病死在北地……”说罢,又重重咳了几声。 应如寄见状,连忙将季琼羽抱在了怀里。 “别胡说,就算倾尽一切我也会治好你。” 叶青棠听得收紧双手,抬眼看去,正好与季琼羽视线相对。 季琼羽看着她,眼里满含得意,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我的东西,你抢不走。” 叶青棠不由一阵怒火,正要开口,季琼羽又咳了几声:“景修,颜姑娘身上的熏香味,我怕是闻不得。” 话落,应如寄当即冷眼睨向叶青棠,厉声命令:“还不滚!” 应如寄呵斥完,便转头揽着季琼羽轻轻拍着背,不再多看叶青棠一眼。 叶青棠看着此刻应如寄脸上的柔情,只觉得心如刀绞。 成婚三年,他竟不知自己从来都不用熏香。 叶青棠失魂落魄离开客院。 路过花园的月门之时,见几个丫鬟凑成一团议论着。 “太子对季姑娘真是情深义重,此次不远万里出行,就是为了将季小姐带回来。” “季小姐与太子从小青梅竹马,若非叶青棠那乞丐三年前横插一脚,太子早同季小姐锦瑟和鸣。” “成亲三年,太子都不曾和叶青棠同房,换个人早就羞的自请下堂了,也就她厚脸皮。” “听说,太子休了叶青棠后,不日就会迎娶季小姐为太子妃!” 叶青棠狼狈转身离去。 当初外祖父接她回城,她恰好经历过一场恶战,所以才身着破烂。 为此,京都之人都传言她被接回将军府之前是乞丐。 她没去解释,一是因为她为了追随应如寄,已经离开了蜀山,卸掉了天下至尊蜀山尊主的身份。 二来,无论她什么身份,当初也是应如寄心甘情愿求娶。 怎得才过了三年,一切就成了她的错? …… 转眼已是深夜,叶青棠待在房内。 烛火明灭,灯黄跳动。 望着桌上凉透了的饭菜,她想着,此时应如寄应该在季琼羽房内吧? 也不知两人在做些什么……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叶青棠转头看向门外,竟是应如寄。 这还是三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来她房内。 叶青棠激动站起身,难道他回心转意,不同她和离了? 这时,却听应如寄吩咐:“琼羽身体不好,你即刻搬离主院,把这儿让给她歇息。” 这道冷漠击的叶青棠内心溃不成军。 他主动找他的唯一一件事,是赶她走。 求而不得,爱而不得……三年来,她第一次觉得忍不下去。 叶青棠缓缓走向应如寄,明明近在咫尺,可她好像又距离他很远很远。 远到这辈子,她都无法走进他的心里。 “应如寄……这三年来,你可曾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与你之间,原本就是一场交易,何来欢喜?”话落,应如寄又不耐吩咐,“少磨蹭,还需要我派人赶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