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七点。 陈寄白下楼时,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只是餐盘旁多了张纸。 他走进一看,面色骤黑。 ——离婚协议书。 陈寄白下意识抬头,望向端着热牛奶走来的江千宁:“有完没完?” 冰冷的视线让江千宁心头发窒,但她还是强作镇定:“签了协议书,到时候就能直接办手续了。” 她看着眼前目光阴沉的男人,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和疲惫。 七年了,的确该给彼此一个解脱了。 陈寄白睨了眼女方的签字,目染愠色:“你确定到时候不会说自己又忘了?” 江千宁似是没听见他的嘲讽,反而絮絮叨叨起来:“冰箱里有饭菜,饿了用微波炉加热就行,你有胃病,药我放在玄关的第二个柜子,衣服我也都整理搭配好了,你穿的时候直接拿……” “江千宁!” 一声低吼让本就僵凝的气氛焦灼起来。 陈寄白眼底升起丝戾气:“胡闹也该有个度。” 他看着江千宁,才发现自己那个从不注重打扮的妻子化了妆。 如瀑般的黑发用水钻发卡挽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她穿着咖啡色的大衣,踩着细跟,与平时的寡淡大相径庭。。 江千宁没有解释,而是平静地拿出把钥匙,轻轻地放在离婚协议书上。 她走向玄关,拉过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以后,照顾好自己。” 陈寄白怔在原地,眸中闪过抹愕然。 江千宁真的要走,甚至走的是那么云淡风轻。 “为什么?”他冷不丁地问。 江千宁步伐顿了瞬,但终究是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陷入死寂,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良久,陈寄白的目光才落在江千宁拟好的协议书上。 当看到纸上对财产只字未提时,他冷笑一声:“江千宁,我倒要看看你想要什么” 没一会儿,顾母的电话打了过来。 “识洲,在路上了吗?大家都在等你呢。” 陈寄白瞥了眼逐渐凉掉的牛奶:“公司有事,今天不回去了。” 想到刚刚江千宁的话,他的太阳穴便隐隐作痛。 草草和顾母说了几句,陈寄白便去了公司。 然而一整天,江千宁离开的模样像是电影,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 傍晚,属于夜晚的喧嚣随着黑暗慢慢笼罩城市。 看着动静的手机,陈寄白拧眉朝司机扔出句:“去鹿岛。” 鹿岛高级会所。 老板亦是陈寄白好朋友的许巍见他来了,满眼震惊:“稀客啊!今天江千宁不在家?” 江千宁是个好妻子,虽说事事都听陈寄白的,却不准他抽烟喝酒。 甚至为了帮他应酬,深夜赶过来帮他喝了一瓶白兰地,为此还进了医院。 那时候,许巍就在旁边,他当时就觉得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江家千金,不是一般人。 陈寄白没有回答,绷着张脸坐在沙发上。 “她回江家了。” 在他看来,除了江家,江千宁根本无处可去。 然而许巍却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回家?你别开玩笑了,江家早在三年前就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