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谢淮,我只敢小声控诉:「我胆子不小。」 谢淮的眸子仔细看是浅棕色的,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轻佻的感觉: 「不小?那你昨天晚上手抖什么?我会吃人?」 我放面的手一顿,他,看见了? 「明明是你们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他听了我的嘀咕,低笑一声:「沈柚是吧,我们哪个地方让你觉得我们不是好人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你们都是五颜六色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谢淮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撑着下巴,语气里含着明显的笑意:「嗯,你说得也对,确实都不是些好东西,改明儿我叫他们改。」 我诧异,所以他是在对我表示赞同! 面煮好了过后,我犹豫了好半天都不敢出去,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和他说他得自己去他家里拿碗。 这么麻烦他,我好怕他打我。 「又怎么了?」 谢淮突然出声,把我原地吓一跳。 我转身看他的眼神还有惊吓。 他挑眉:「又吓到了?」 「没有。」 我嘴硬,但我一紧张就喜欢抠手。 谢淮看着我快把手抠破了,直接伸手在我手背上打了一下。 我皱眉看他:「不能碰到我的。」 「行,那你自己把手给抠破吧,老子也懒得管你。」 我低头闷声不吭,谢淮看着我这副样子,心里可能也烦闷,有点暴躁地揉了把自己的头发:「老子又不会吃了你,有什么事就说。」 「可,可能要麻烦你去你的家里拿你的碗来吃。」 谢淮半眯眼:「给个理由。」 我硬着头皮说:「我的碗你不能用。」 谢淮轻呵一声,低头靠近我:「什么意思,怕老子有病?」 我吞了下口水,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你有病,是我有病。」 我有病,一种很奇怪的病,从小就有。 小时候,因为我的奇怪,小朋友们会叫我小怪物。 长大了,我学会了隐藏,大家就只会觉得,我是个社恐且安静的人。 我的爸爸妈妈总是和我说,我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我是正常的。 但是我知道的,我与大家是不同的。 因为正常人是不会害怕人多的地方,是不会那么抵触别人的碰触,是不会坐地铁都会感到不安,更是不会连自己的情绪都表达不清楚。 我的内心世界明明很精彩的,但是我表现出来的只有 0.01 分。 这些我都知道的,但是我并没有为自己的独特感到难过。 我很幸运,因为我得到了足够的关爱,大家都很照顾我,我特别感激。 我始终相信,每个人的存在都是合理的。 所以,我一直都在笨拙且努力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但我不知道该怎样和只见过两次面的谢淮解释,我向来难以对旁人清晰地表达出我内心的想法。 所以,我只能闷声不吭。 我和谢淮耗了好久,最后,他可能觉得没意思了,漫不经心地直起身, 双手插兜,往外走。 走到快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对我说:「行,老子都依你,我去拿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