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我俩没上同一所大学。 因为他出国去了,标准的富二代升学套路。 我以为我俩自此分道扬镳,各自有风雨灿烂。 结果有天他凌晨三点跟我打电话。 我跟他说,大哥看一下我们俩时差。 他「哦」了一声。 叫我看窗外。 我以为会是什么。 「看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之类的梗。 结果一辆直升机悬停在我们学校的大操场上。 掀起一阵妖风,引得好几个区的宿舍学生张望着往外看。 「……」 我终于明白他话筒里,背景音那片嘈杂是什么了。 ……是直升机的螺旋桨。 月光下,他嗓音低哑,对我说。 「我想你了。」 「……」 他是想我吗。 他想的是我们学校门口,巷子里那家凌晨才开的夜宵馄饨。 还有锅贴。 「America 哪有这么好吃的玩应啊。」 他一边狂吃,一边感慨。 而我陷入了将自己的三观不断振碎又拼合的过程。 这人,他在离我们一万四千公里的美国,想吃馄饨了。 于是,坐私人飞机,再换直升机,直接飞了过来。 「……」 「啊对,本来准备这趟回家再带给你的,今天来了就先给你吧。」 夜市暖黄的小灯下,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条项链。 其实以前,江知悉送过我无数礼物,零食、文具、卷子、书,但他从没送过我这种…… 成人的礼物。 他说,生日快乐,陈悠悠。 于是我想,他也不是单纯来吃这碗馄饨。 因为那天,也一样是我十八岁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