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夏漓鸽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望着容焱,被他嫌恶眼神刺的生疼。 容焱冷嘲一声,转身离开了,背影比从前更为冷漠决绝。 夏漓鸽想去抓住他的手扑了个空,只能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着他渐渐远去。 往后几日,容焱烦躁到连工作都开始走神,时不时推开眼前的文件冷着脸捏着眉心。 “江律师,我这儿有个案子你受理一下吧。” 同事将一份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 容焱瞥了一眼,语气不太好:“原告被告?” “被告,不过原告胜算不大。”同事将案情说了一番,容焱也大致明了,将注意力放在处理案件上,暂时摆脱了因夏漓鸽而生的莫名情绪。 直到开庭那日,两天都不曾睡过觉的夏漓鸽带着憔悴的面容踏进法庭。 可在与被告席上辩护律师眼神相撞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被告席上的容焱同样惊愕的望着原告席上的夏漓鸽。 当夏漓鸽看到容焱时,她心里已经知道,这官司输定了。 陈慧没有出庭,全由容焱一人代理。 整整四十五分钟,夏漓鸽只是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她听着自己的辩护律师声音越来越低,而容焱口若悬河的推翻她一条条证据…… 休庭的十五分钟容焱紧绷着脸,拇指摩挲着手中的文件,终是没有去与夏漓鸽说一句话。 “因证据不足,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随着法官的宣判和法槌落音,这场官司了结了,夏漓鸽也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直到走出法院,她蹲在马路边,双手穿在黑发间缓缓蹲了下来。 压抑的哭声让行人频频回顾。 天边的闷雷渐渐接近,天空也开始飘起了细雨。 “这是法院,要哭回去哭。”容焱清冷的声音自夏漓鸽身后传来。 夏漓鸽慢慢放下了手,沙哑的声音凄凄惨惨:“我输了。” 容焱站在她身后,头一次心中生了些悔意。 陈慧是夏漓鸽继母,他知道,但他不知道夏漓鸽还有个奶奶。 难道她去会所做陪酒是因为需要请律师和救她奶奶吗? 一股咸腥气息伴随着心绞自心口袭上了夏漓鸽的喉间。 她撑着路灯柱沉重的站起身,生生将那股咸腥逼了回去:“小叔,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律师。” 天空的雷声越渐清晰,容焱看着她瘦弱了许多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紧。 “上诉吧。” “然后呢?小叔做我的律师吗?将你推翻的所有证据重新作为证据去告被你辩到无罪的陈慧吗?” 夏漓鸽言语带刺,却让容焱无可反驳。 他心躁的扯了下领带,有些不自然的问:“你奶奶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话历历在耳:“老人家伤及肝脏,又有心脏病,恐怕很难熬过术后的并发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夏漓鸽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真的好恨陈慧。” 她抬着灌了铅一般的脚缓缓转过身,苍白的脸和嘴唇让容焱更觉难受。 容焱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夏漓鸽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也因此又多了几分愧意。 “小叔,我想让她死怎么办?” 夏漓鸽的语气中带着些迷茫和隐忍,一个令人发憷的问题被她轻飘飘的问了出来。 回想这十多年,陈慧对她的折磨,她不止一次生了杀心。 但是她还有奶奶,还有容焱,他们就像她的紧箍咒。 每每在她挣扎善恶边缘的时候将她拉回善的那一面。 容焱眉头紧蹙,只当她说的是气话:“你让她死,你就得坐上被告席。” 夏漓鸽又吞咽了一下,呼吸沉重到开始颤抖,她费力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但是如果对面不是小叔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太惨。”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轻佻意味,容焱最不满的就是她对什么事都是这种态度。 “你最好别乱来。”容焱扔下这一句,转身率先离开。 看着容焱走了,夏漓鸽抽搐的身子陡然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滴滴血沾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像是一朵朵红梅。 她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拿起响了半天的手机。 “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