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凡人!给吾挠痒,是汝的荣幸! 「啪嗒。」 暴君手中的笔被我蹭掉了。笔尖蹭到了纸上,洇出一团墨迹。 「喵。」我无辜地眨了眨蓝绿色鸳鸯眼,又蹭了蹭他的手,然后悄咪咪地吸了一口。 啊…… 这浓郁的帝王紫气! 爽! 这就是我突然选择留下来的原因—— 他身上萦绕着的帝王紫气! 这帝王紫气可是大补!吸这一口,顶我在老家的深山老林里吸灵气好几宿! 只是奇怪的是,传说这帝王紫气是刚正不阿的护体罡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邪祟精怪最是惧惮,别说吸了,压根儿连近身都近不得,碰一下都得灰飞烟灭! 可是那天初见时,这帝王紫气却一个劲儿地勾引我,吸了之后只觉舒服极了,法力蹭蹭上涨,浑身舒畅。 甚至感觉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化形了! 莫非是我身上没有任何血腥之气,是个好妖精,所以紫气大大不排斥我,还愿意让我吸? 我一边疑惑地思虑着,一边悄咪咪地又吸了一口。 「怎么了?长虱子了?」 我蹭得正起劲儿,暴君放下手头的奏折看向我。 你妹…… 你才长虱子了! 「……喵!」我不满地朝他叫了一声。 由于吸得过多,还有点醉酒似的晕晕乎乎,枕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饶有兴致地捏了捏我的后颈皮,「怎么这么黏人?」 不知怎的,这话中还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听着还颇有些宠溺。 暴君终于放下了矜持,摸了摸我的脑壳。 我兴奋地往上顶了顶,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兴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有了铲屎官的自觉,暴君这一下午伺候得我十分舒爽。甚至当天晚上我再跟着暴君溜进他的寝宫的时候,没有再被人阻拦。 我开开心心地吸了一晚上帝王紫气。 只是…… 暴君半撑起身,中衣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半拉肌理分明的胸膛。青丝散落逶迤在床榻上,整个人看上去美不胜收,秀色可餐。 ……倘若他没有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的话。 「你再不睡觉,朕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哎呀,人家好怕怕呀。 我还没断奶的时候,我爹都不说这样的话吓唬我了。 毕竟真要遇到狼,把妖气那么一放,夹着尾巴撒丫子逃命的得是狼! 我傲娇地扬了扬高贵的脑袋,装没听见继续在房梁上撒欢儿。 没办法,我们高贵的猫族,晚上精神白天睡觉。更何况帝王紫气一不小心吸多了,整只猫都格外地亢奋,十分地想发泄一下体内的洪荒之力! 简称……想拆家! 皇宫不愧是皇宫嘿! 瞧瞧这笔直宽敞的房梁,比我家里的那个好跑多了! 暴君额头青筋跳了跳,忍无可忍,冷笑一声:「不听话是吧,行。朕明日就下令,不给你饭吃,你就抓老鼠去吧!」 我:「!!!」 这暴君还真能干得出来。 我只得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从房梁上跳下来,老老实实窝在暴君的枕边睡觉觉。 暴君这才勉勉强强再次入睡。 好无聊啊。 我郁闷地甩了甩尾巴,但又怕明日吃不到小鱼干了,只能委委屈屈地黑暗中瞪着眼睛,不敢乱动。 但没想到皇宫的老鼠竟然如此之多……且猖獗。 我一把子按住不知怎么窜上床的耗子,嫌弃地朝它呲了呲牙。 滚蛋! 这个凡人,本喵大人罩着! 虽然他脾气着实恶劣……但他好歹给我进贡好吃的好喝的,还给我吸帝王紫气。 耗子吓得吱吱叫,我也吓得连忙看向暴君,生怕暴君被耗子吵醒,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 ——毕竟听说,这个暴君他脾气差极了,还不讲理的! 但歪头这么一看,却发现他睡得格外地不踏实,眉头紧蹙,像是没梦魇住了似的,看上去很难受。 我一愣。 犹豫了一下,一爪将耗子拍飞,然后用脑门儿轻轻蹭了下他光洁的下巴。 虽然看上去暴君眉心稍稍舒展了些,但眉眼间聚集的郁气并没有消散多少。 我叹了口气。稍稍散出来些妖气,捏了个安神的法术。 这招好用极了,暴君立即彻底安睡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暴君日上三竿才醒,若有所思地盯着在他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我。 一醒来就看到放大的一张俊脸,我吓得差点儿滚下床。 后来我才知道,暴君有病——他睡眠质量极差,严重了甚至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觉。哪怕勉强睡着了,也是一夜噩梦,然后第二日醒来起床气会极重,阴翳又暴戾,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脾气一点就炸。 太医治不好他的病,只能尽力缓解。 他暴戾的名声,大概也有他生病的原因在。 那天晚上抱着我,是他这十几年睡得唯一的一个好觉。 所以自打那日之后…… 暴君日日抱着我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