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急救室的灯红得刺眼。 躺在手术台上的乔苒对身体的疼痛几乎毫无察觉。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死了以后,裴瑾安仍旧一无所知,他娶了林菲菲,像曾和自己约定过的那样,有了两个孩子…… 那种幸福如刀一般凌迟着乔苒的心。 她挣扎着,喊叫着,蓦地睁开眼。 映入眼里的是一片白色,还有床边神情颓败,连胡子都长了出来的池阳。 …… 病房里,主治医生仔细的询问着乔苒:“乔小姐,你的家族是否有癌症病史?” 乔苒淡淡回答:“……我没有亲人。” 主治医生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很抱歉你得了脑癌,癌细胞扩散得很快,我们现在只能保守治疗……” 乔苒安静的听着,最后只说:“我知道,那我还能活多久?” 主治医生叹息一声:“最多三个月。” “谢谢医生。” 对于这件早就知道的事,乔苒异常的平静。 医生离开后不久,池阳带着吃的回来了。 乔苒第一件事就是问:“比赛怎么样了?” 池阳面色难看:“2:0,裴瑾安把方峒杀了13次,搞得小孩心态都崩了。” 乔苒沉默了。 方峒就是她的替补,也是乔苒准备退役后提拔的新人。 她心中叹气:“我的病暂时不要告诉他们,有人问,你就说我只是高烧。” “……好。”池阳答应下来,又忍不住问,“那裴瑾安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乔苒看向手上的点滴管,指尖冰凉。 “池阳,我准备……和他分手。” 病房里顷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 在医院住了两天,乔苒便出了院。 她先给每个小孩都买了新键盘,鼓励了他们一番。 接着便找到主教练,提出将方峒作为正式队员,由她每日指导。 主教练知道一点乔苒的身体情况,只好叹息着同意。 晚上,乔苒很晚才回家。 当她推开卧室门,却愣住了。 她没想到,裴瑾安竟然在家! 窗外的冷光照进卧室,床上的男人闭着眼,似是早已熟睡。 乔苒愣了片刻,才轻轻走到床的另一侧,慢慢躺下。 被子是冷的,她小心伸出手,触到裴瑾安手心的温暖,这一刻,她莫名酸涩了鼻子。 乔苒近乎贪婪的描绘着眼前人的眉眼,她已不知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和他待一会儿了。 但还没过多久,脑中一阵猛然的抽痛,连带着剧烈的恶心。 乔苒强忍着要出口的痛吟,踉跄着冲到卫生间。 她扑在洗手台前,眼前一片花白。 接着,从鼻尖涌出红色的血,一滴滴染红了白色的瓷盆…… 剧烈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 “吵死了,你在干什么?!” 乔苒一愣,她无暇处理心中的疼痛和酸涩,下意识的低下头打开水龙头冲洗。 “对不起,我胃病犯了……” 裴瑾安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无措和颤抖。 浴室没有开灯。 他看着那几乎融入黑暗的身影,心中涌上无尽的烦躁。 他选择放任那些情绪。 冬天的水刺骨的冷。 乔苒慌乱的捧着水洗着鼻尖的血迹,门口却传来比水还冷的言语。 “你到底还要搞多少种把戏?怎么不直接说你快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