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延屿的话似一块巨石砸在江菀菀心口,令她喘不过气来。
江菀菀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曾一次次救她于水火的骆延屿,现在却说是她一直纠缠不清。 明明是他给了她希望,明明那每一句话是他亲口说的…… “美女,还不下车吗?” 司机的声音传来,江菀菀恍然回神。 骆延屿和江诗颖已经上了楼,消失在视野中。 黑漆漆的楼道宛如深渊巨口,仿佛一旦走近就要将她吞没。 从未有过的胆怯涌上心头。 不论是江诗颖还是骆延屿,她对上谁,都没有胜算可言。 江菀菀攥紧手心,哑声说:“……送我回刚才的地方吧,谢谢!” 回到江家时,天边已经泛起了晨光。 江菀菀一踏进客厅,忽然呼吸困难,她手忙脚乱从包里翻出药。 接了水正要吃药,手中药瓶却被一只手夺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江绎拧眉不耐道:“一点点小病,天天吃药,没病也吃出病来了!” “哥,还给我……” 腹中痛得像是被刀生生剖开,江菀菀伸手想要抢回药。 江绎却打开瓶盖,将所有药倒进了垃圾桶,冷声讥讽:“我这是为你好,这么大的人了,别这么矫情,闹这种哗众取宠的把戏!” 语落,江绎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他没看到,他口中矫情的江菀菀弯腰去垃圾桶里翻药的狼狈模样。 她疼得意识都开始涣散,根本顾不得那药还沾着灰尘就送入口中。 良久,药效发作,瘫坐在垃圾桶旁的江菀菀缓了许久才平息了自己的呼吸。 喉中的血腥味压下去了,取而代之地是直达心底的苦涩。 自从江诗颖来了后,她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生病了,是求关注。 她受了委屈,是活该。 她没让江诗颖害死,倒也成了她的自私。 从江诗颖踏入这里那一天起,这个称为家的地方,就已容不下她了。 …… 第二天。 江菀菀去警局办理入职手续。 透过玻璃门,江菀菀一眼就看见了江诗颖坐在电脑前,而骆延屿手臂撑在一旁。 从她的角度看去,几乎是将人抱在怀里,呼吸交缠。 江诗颖警校成绩没达标,就连进这里都是找了江家的关系才能当个文员。 她本不该与骆延屿有过多交集,此刻二人却说说笑笑,有着难言的亲昵。 江菀菀双眸被狠狠刺痛,似有针扎一般。 她一步步退让,换来的只是失去、再失去,直到一无所有。 曾经是妈妈、哥哥,现在是骆延屿。 心口起伏的厉害,江菀菀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见到她,骆延屿面上的笑意骤然淡去。 “你来我们单位干什么?” 这质问的语气将江菀菀定在原地。 她在知晓自己考上这家单位时,无数次想过,骆延屿见到她该会是如何惊喜。 她攥紧自己的手,极力保持冷静:“我来入职。” 江诗颖笑着起身:“菀菀,你也来这里工作了,真好,需要什么帮助找我,我教你!” 骆延屿轻声制止了她:“你安心工作,别耽误自己的事。” 看向江菀菀时语气却微冷:“人事处不在这里。” 这明显的区别对待,江菀菀想装作看不见都做不到。 密密麻麻的痛意自心口蔓延开来,江菀菀攥紧了手。 “骆延屿,你为什么要拉黑我?” 骆延屿眉头一皱,眼中浮现一抹疑惑。 江诗颖又插话解释:“对不起啊菀菀,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和同事又办了一场生日聚会,和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拉黑一个朋友,你别怪骆队,也不要吵架……” 江菀菀忍无可忍打断:“江诗颖,我没有在跟你说话!” 江诗颖眼中骤然蓄起泪珠:“你,你们先聊,我去送个文件!” 说完,她抹着眼泪离开。 骆延屿见状,蓦地变了脸:“只是游戏而已,是我忘了拉出来,她是你姐姐,你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江菀菀嘴唇发白,蠕动着发不出声音。 她帮骆延屿想过无数个理由,可能是手机丢了,可能是点错了。 可原来,不过是一场游戏,不过是因为江诗颖的一句话。 哪怕他事后向自己解释一句,她都能够去理解。 可他没有,反过来指责自己咄咄逼人。 自己为此难以入眠的时候,骆延屿在做什么呢?在抱着醉酒的江诗颖回家? 好半晌,江菀菀听见自己喉中挤出沙哑的声音:“只是游戏?那如果我叫你删了江诗颖呢?你也会毫不犹豫吗?” “你真是无理取闹。”骆延屿皱眉,却是避开她的眼眸,转身便要走。 此刻,江菀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眼前被水雾弥漫,却仍固执地想要求一个答案。 “骆延屿,你告诉我,你变心了是不是?” 江菀菀举起手,给他看那枚戒指。 “你说过,四年后要向我求婚的!你看啊!” 骆延屿一顿,嘴唇动了动。 这时,忽然有人匆忙跑来。 “骆队!江诗颖出车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