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麟羽似是有所察觉,抬眸望见她,神色肉眼可见的冰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青鸾未答,只是盯着他们挨着的衣袍,心口好像有团火在烧。 她提起裙摆走近,装得一幅优雅从容:“夫君,今日是初五,我们需按例进宫。” “办完事,我自会过去。” 他的疏离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林青鸾那点隐秘的小心思上。 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轻笑出声,用一种熟稔的语调问:“师门不允成婚,没想到师兄竟跑下山娶了夫人,只是……我瞧着你这夫人怎么似曾相识?” 林青鸾闻言朝女子望去,顿时惊住。 这女子的眉眼分明和她一模一样。 寒冬分明已过,林青鸾却感觉有一阵刺骨的凉意自脚底升起。 周麟羽,真的是因为所谓的天命才娶她吗? 林青鸾想问,却被白衣女子截断了话:“六公主,我是岭南先生之女季灵芝,亦是周麟羽师兄的小师妹,此番前来是为除恶,我借走师兄一会你应当没意见吧?” 林青鸾攥紧袖帕,她能有什么意见? 周麟羽去哪儿,从来不会同她说,甚至他做了什么,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与其说自己是他的妻,还不如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林青鸾站在殿前,亲耳听着周麟羽对季灵芝的关切叮嘱。 “你这次下山师父知道吗?恶人的习性可摸清了?等会不要莽撞,撑不住就跑,安危最重要……” 爱一个人是怎样,不爱一个人是怎样? 原来,如此分明。 直至两人走远,林青鸾才浑浑噩噩的走出瞭望殿。 她明白,纵使再心酸,也只能独自一人去皇宫。 天上太阳晃得人眼晕。 茫然失魂间,蛊毒骤然发作,喉咙的腥甜止不住奔涌,林青鸾望着帕子上的血,压抑许久的酸涩在这瞬间涌出。 望向瞭望殿的高塔,她忍不住低喃:“夫君,我疼……” 可这声最终还是消散在寂静中,无人回应。 这时,急促脚步声响起,一宫人上前传话,说是皇后等待多时。 林青鸾藏好血帕,跟随前往。 椒房殿内。 皇后看着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语的林青鸾,淡淡说:“小六,你嫁给国师已然三载,至今没有子嗣,你父皇很是忧心。” 林青鸾鼻尖一涩,她从未和周麟羽有过肌肤之亲,如何能有孩子? 皇后又言:“国师乃百年难遇的天才,他的血脉必然出色,且他不日就要回岭南,林国岂能就这样放他离开?” 林青鸾猛然抬头,周麟羽要走? 可还不等她询问,就见皇后招出三位窈窕绝伦的女子:“既然你生不出,那本宫就找人帮你,小六,林国必须留下国师血脉,这是圣旨!” 这最后一句,像是巨石压在心头。 林青鸾不知自己是走出宫门的,看着国师府的门匾,她竟有些不敢进。 纳妾,自己该怎么和周麟羽开口? 林青鸾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书房,刚要抬手敲门。 却听里面传来一问:“师兄,你下月就要回师门,你这个妻子要一起带回吗?”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林青鸾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良久,才听到周麟羽淡漠一句:“没必要。” 好一个没必要。 周麟羽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能摧毁她的贪恋。 心仿佛被削掉了一半,林青鸾疼得扶着柱子才堪堪站稳。 从始至终,只有她把这三年当了真。 真是狼狈。 林青鸾想离开,还未转身,书房门却被打开。 周麟羽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她,脸色一凝:“找我何事?” 林青鸾看着他身边泰然处之的季灵芝,一时间竟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荒谬感。 将心里那些苦楚尽数压下,她极力维持着端庄:“父皇有旨,我想与你单独说。” 周麟羽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没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