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竞赛还有几天,我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爸妈请了假,没日没夜地陪着我。 我悠闲地嗑着瓜子,和爸妈一起看电视。 央视台正在播报几天后的实况竞赛宣传片。 我妈又递了一把瓜子过来,问我:「囡囡,这是不是你过两天要参加的比赛?」 「对啊。」我点点头。 「哎哟,我家囡囡出息了,已经能上电视了,太给爸妈争气了。」我妈妈说着说着又要哽咽起来。 我爸则是憨厚地傻笑个不停。 我怕我妈一会儿又哭起来,赶紧换台。 换到体育频道,一位美女记者正站在病房报道: 「国家篮球队主力成员江奕,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整整一年,这位是他的主治医生秦医生,请问您觉得江奕还有醒过来的希望吗?」 我盯着画面的一角,病床上躺着一个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五官瘦削,长睫安静地垂下来,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那张脸和我意识模糊时见过的虚浮人影重合。 那是……江奕。 电视画面切换到他的父母,两位衣着得体低调,谈吐间温文尔雅,气质不凡。 显然不管是江奕的家庭,还是他自己,和我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记起来了。」 本该高兴的江奕,语气却十分低落。 我感受着心口酸涩蔓延,问他: 「那你要……走了吗?」 「不知道,我想陪你参加竞赛。」 江奕语气可怜巴巴的,像只落水的小狗。 我为了逗他开心,叫嚣道: 「好,那我赢了你要心甘情愿叫我姐姐。」 「行,你赢了老子叫你爹都行。」 比赛如期举行。 我拄了根拐杖,一蹦一蹦地去参赛。 总决赛的要求是即兴演讲。 官方随机给出演讲题目,选手即兴发挥,完成六分钟的演讲。 我看着座无虚席的观众席,那里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的视线不约而同投向舞台中央。 四面环绕着各式的摄像机,几乎无死角拍摄。 我慌了。 答应江奕时的镇定自若、豪言壮语,全被我抛到脑后去了。 虽然我口语已经没有问题,但那也仅仅限于和江奕独处的时候。 一上来就要应付这么大的场面,我脑袋一片空白,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从胸口蹦脱出来。 「别紧张,这和我们平时练习没什么差别,你就当做你在对我说就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奕不停小声安慰我,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下一位出场的……」 主持人已经在介绍我的名字,我拄着拐杖艰难地走上台站定,一片黑暗中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江奕。」我慌乱地叫他。 「别怕,有我在。」江奕轻声回应。 他沉稳的声音似乎在一瞬间将我带入回忆。 我想起他顶着我的脸,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模样。 那曾被我视为耻辱的躯体,在江奕灵魂的操纵下变得闪闪发光。 我摸了摸心口,那里有江奕在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