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宋倾城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宋倾城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宋倾城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宋倾城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宋倾城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宋倾城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宋倾城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霍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宋倾城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霍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郁庭川的妻子。” “是。”宋倾城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霍府这三年,霍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霍母声音再度响起:“莳兰,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宋倾城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霍母说:“霍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郁庭川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霍母并没有逼宋倾城,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宋倾城,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宋倾城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宋倾城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宋倾城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倾城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郁庭川。 “郁庭川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宋倾城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郁庭川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宋倾城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郁庭川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宋倾城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郁庭川。” 小昭不解:“为什么?” 宋倾城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宋倾城目送着小昭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霍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郁庭川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宋倾城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