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轻轻一句话落在姜不忆的耳里,仿佛要划破她的耳膜。 周遭一片寂静。 这句话一出,就连还在盛怒之上的秦老爷子都沉默了下来。 凌砚辞是秦家独子,和姜不忆结婚七年,也走了七年。 虽然秦家表面上不说,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怎么可能不急? 所幸秦老爷子就算是再想要抱曾孙,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他蹙紧了眉,看向了凌砚辞:“她说的是真的?!” 凌砚辞神色依旧十分淡然,刚要开口说话。 姜不忆却直接开口打断:“秦爷爷。” 众人纷纷抬眸看向了她。 姜不忆掐紧了手心,逼迫着自己不让泪水掉下:“秦爷爷……今天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话落,毫不停留的转身出门。 凌砚辞站在原地,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 …… 室外的天一片阴沉,风吹落叶。 两家相隔不远,走起来也不过是半小时的路程,只是后来修路,硬生生将两家的路规划的多了许多弯弯绕绕,那半小时的路程已经成了荒芜小路。 姜不忆几乎是下意识的选择了那条小路。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漫步在雨中,思绪飘散。 曾几何时,这条小路她和凌砚辞走过无数次。 而现在物是人非,周遭长满了杂草,原本的石板路也已经泥泞不堪。 黑发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了脖颈上。 姜不忆望着雨幕之中逐渐变得模糊的小路,一步步往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脚下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 “砰!” 膝盖上的肌肤被粗糙的水泥石子划破,鲜血汩汩冒出。 火辣的痛感袭来,却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姜不忆强忍着痛站起身,一步步继续走着。 到家时,她身上早已全部湿透。 简家别墅内。 简母坐在沙发上,听见动静之后头也不抬:“杭杭,这是和秦氏集团所有合作终止的赔偿合同,你明天送过去,真当我们简家是好欺负的。” 话音落地却久久不见回答,简母这才抬眸。 看见姜不忆那副狼狈模样时,她立即起身:“你这孩子怎么淋雨回来的?司机没有送你吗?!” 姜不忆看着她关切的目光,鼻尖一酸,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不爱我,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姜不忆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快要不成型。 简母眸中写满了心疼,瞥见她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连忙叫人替她处理好了伤,又盯着她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才在房间里坐了下来。 简母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让你们结婚的初衷是想要你们好好过日子,秦家这样对待你,我们也把话说清楚,以后一干二净,你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只要妈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简母的声音宛如一股暖流,给了姜不忆最后一点底气。 她就这样靠在简母的怀中,睡了过去。 翌日,秦氏集团。 姜不忆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自己手中的终止合作赔偿合同发愣。 她抬手正要叩响门,却听见里面传来阵谈话声。 姜不忆下意识停住了动作,就听凌砚辞好友夏子逢的声音响起。 “墨岭,你拉着白薇演这么大一出戏,连老爷子都骗,就为了摆脱姜不忆,值得吗?” 刹那,姜不忆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她花了好几秒来理解这段并不难懂的话,手中的纸张都被攥的紧皱在一起。 屋内,夏子逢戏谑的声音越来越近:“行了,我先走了啊,老爷子那儿你还有一遭呢。” 姜不忆回过神,却已经来不及躲避—— “咔哒。” 门锁被人转动,姜不忆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了房内二人的目光。 刹那,夏子逢的面色变得尴尬了起来,干咳了几声后立即离开。 姜不忆只是看着凌砚辞,两人隔着一扇门,两厢沉默。 凌砚辞的眼神寸寸往下,视线落在了她手中已经变形的合同上。 他微微蹙眉:“找我有事?” 姜不忆点了点头,凌砚辞随即转身回到了办公室:“进来。” 冰冷低沉的声音不带着一点感情,姜不忆脑海中回荡着刚刚听见的对话。 “就为了摆脱姜不忆,值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