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地点在徐少禹家的酒店。 一行人挑了张圆桌,先吃饭,周叙坐在我右侧。 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将视线落在我的腰侧时,这饭我有点吃不下去了。 主要是想笑。 朋友聚会的穿着我一般追求舒适,今天穿得也很简单,白 T,阔腿长裤。 那上衣其实不短,只是夹菜时,肘带肩,衣摆总要往上扯几分。 一提一落,总是露腰。 我见他看得起劲儿,索性揪着衣摆在左侧挽了个花,又显瘦又露腰,一举两得。 不久,周叙贴耳过来:「你冷不冷?」 我忍笑摇头:「不冷。」 我心想,就准你故意有意蓄意在我面前露腹肌,就不准我随心随意随性露点腰啦?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还是说:「车上我带了件外套,你要是冷我去给你拿过来。」 我忍笑看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耳边响起调笑的声音:「小两口说什么呢,凑那么近?能不能说给大家听听啊?」 我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林诚,花花公子,以前追过我,不过我没看上,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的类型。 我臊白他:「夫妻闺房话你也要听啊,你臊不臊?」 「不臊,这桌谁不想听啊。」 他笑了笑,似是意难平地提起:「好好一个大美人,怎么就被你周叙搞到手了?来,周总,谈谈经验呗。」 我颇难忍受他轻浮的语调,刚要发作,被徐少禹抢了先。 「去,林诚,就你那狗样儿,能和周叙比?先把你自己手里那堆烂账搅和清楚吧。」 徐少禹估计喝得有点多,他平时讲话颇收敛,不会像这般刻薄直白,今天这完全是不留情面了。 「我不能比,那这桌总有能比的吧?」林诚倦懒道。 徐少禹继续输出:「这桌谁都比不上周叙!」 他大概在兴头上,声音激昂:「人喜欢小溪多少年,那是实打实的真感情,就你们那小打小闹似的恋爱,说出来都怕让人笑话……」 他嘚啵嘚儿地还在输出,我满脑子却只剩一个念头。 ……暴露了! 我悄悄看了眼周叙,发现他也在看我,神色有几分慌张,亦有紧张。 我咽咽口水,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徐少禹把话头转向我,问:「小溪,你说是吧?」 「……啊?」我根本就没听啊。 可一桌人都在看我,只好胡乱点点头。 「看吧,我说什么!」徐少禹是骄傲的语气。 周叙的手突然攥上我的手腕,很烫,亦握得很紧,他一语不发,直接将我牵离包厢。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还有些蒙,徐少禹没说啥不该说的吧? 包厢与包厢之间有休息室,周叙拧开其中一扇门,拥我进去,落锁,将我困在他的臂膀之间。 他垂眸看我,眼底好似浓到化不开的墨。 这气氛,我没来由地有几分害怕,缩了缩肩膀。 他哑着嗓音问:「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 我蒙蒙地:「爷爷生日那天知道的。」 他盯住我,眼神越发深沉。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缓解这弩张的气氛,他右手突然抬起我的下颌,低头,吮住了我的唇瓣。 我瞪大了眼。 几秒后在心底暗骂:……狗男人,好凶! 吻过之后我根本不敢再回包厢。 嘴发红,腿发软,连衣服都是乱的。 周叙回包厢拿了我的包,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那群人解释的,他牵上我的手,勾着嘴角说:「搞定了。」 一路晕晕乎乎就随他到了家。 家里的阿姨炖好了木瓜银耳,问我要不要来一碗,我点头。 她将盛好的木瓜银耳放在餐桌,我落座,刚准备吃,周叙直接连盘端起,牵过我的手,一路上二楼,左拐进我的房间。 木瓜搁在一旁,他将我推到单人沙发上,低头,又要吻过来。 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忙推开他:「——等等等等,话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他顿了片刻,点头,抽来一张小板凳,坐在我腿边。 我一边吃银耳木瓜一边问:「我们的婚姻,是你一手促成的?」 他缓慢点头。 我笑了笑:「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答:「高中那时候。」 我纳闷:「我们不认识吧?」 他说:「只是你不认识我。」 「……」莫名就听出了几分怨怼。 我好奇:「你那时候怎么不追?」 周叙很坦荡:「那时候算高攀。」 我恍然想起,旭日集团是近几年才做大做强,他们家一直在上坡,我们家却是下坡,这次结婚是为了促成一单大合作,我们家算是沾了他们家的光。 我嘟囔一句:「那婚后也可以说嘛。」 「婚前协议。」 他笑着说:「万一我和你表白,你却要和我离婚,那我上哪儿说理儿去。」 「……」我也不至于这么野蛮。 正好我看那婚前协议不爽也很久了,随口道:「重拟一份吧。」 他点头:「行啊。」 他像早准备好那般拿来纸和笔,落笔时又几度停顿,扭头看向我。 我搁下木瓜银耳,喊道:「看我干嘛,写你的要求啊。」 他说:「我没要求,是你就好。」 还挺会说话,这男人开窍这么快的吗? 我嗔他一眼,接过笔,洋洋洒洒地在纸上落字:不准骗我,不准凶我,有事不准瞒着我…… 一连串写了八点要求,我看着满纸我的字迹,顺嘴道: 「干脆叫老婆守则算了。」 周叙点头:「也不是不行。」 他接过那份协议,问我:「这里签字吗?」 他坦然又顺从的态度让我有些怔愣,我五指摊开覆住纸,问他:「你要不要再想想?」 他利落签字,看向我:「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狗男人确实会说话,我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木瓜吃完,协议改好,想起前段时间他的冷待,闲来无事,我索性开始算账。 第一条。 「为什么嫌弃我泡的咖啡?我明明没放多少糖!我偷偷尝了,哪有太甜?!」 他回答:「你泡的,都甜。」 「……」OK,算他过关。 第二条。 「凭什么我只配去秘书室打杂?我就不能当你秘书吗?你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冤枉。」他说,「你真成我秘书,那我就别想好好工作了。」 「满脑子都是你,是我的问题。」 「……」OK,也算他过关。 我掰着手指头还要数他的罪状,好比加班好比工作狂,谁知他突然覆上来,压住我,哑声:「今晚我能不能留下?」 我哼哼踢开他:「不准,回你的卧室加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