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安宁,你要活下去!” 一片深沉的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程安宁的名字。 而她的身后,一张张凶恶狞笑着的面孔在不住地追赶,她拼命的逃,却好像怎么也逃不掉。 眼前铺展开一地鲜血。 下一秒,她却脚下踩空,骤然失重,掉落深渊! “铭州哥!” 她猛然惊叫了一声,一下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薄荷味,让程安宁神智缓缓清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薄荷味的来源是站在落地窗边的男人,他背对着她,指尖烛火一点点燃尽。 也不知他在那站了多久。程安宁看着宋辰舟的背影,心里渐渐定了下来。 她下了床,走到他背后拥住他,依恋的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背脊上。 黑暗中,她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怎么不睡觉?” 宋辰舟神色一暗,突然转身将程安宁抵在窗边!程安宁一惊,抬眼看着宋辰舟,却被他眼里的阴沉吓到。 他薄唇紧抿,伸出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嘴唇,起初是轻柔的,然后手上渐渐用力。程安宁吃痛,刚要挣扎,唇瓣上便落下一个霸道的吻。 厚重的气息将她包围,让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唔……辰舟……”她皱起眉抬手想要推开他,手腕却被扼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松开,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她喘息着,宋辰舟低沉冰冷的声音却一下把她冻结在原地。 “程安宁,你不配叫我哥的名字。”程安宁脸色一下苍白,那粘稠的血腥味似乎又一瞬卷上了她,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开口:“阿逾,铭州哥的死真的不是我害的。” 一年前,她和宋铭州,温音三人被挟持。 三人本分别逃了出去,却又被抓回,宋铭州惨死在她和温音面前,被救出后,温音便疯了。 宋辰舟嘴角微勾,嘲讽中带着冷意:“我哥死了,温音疯了,就你好好的?” 不止如此,疯了的温音一直在喃喃着有人出卖了他们, 死人和疯子总不会说谎,唯一留下来的她难道不就是那个叛徒吗?程安宁一时哑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一年多了,日日夜夜,那个血色的夜晚纠缠着她,似乎不把她拖下地狱便不罢休。 可更让她无奈悲闷的是,宋辰舟几乎魔怔了一样,认定了宋铭州是她害死的。 那些如恶鬼般的声音又响起。 “活着……安宁” “……敢逃跑……” “该死!……弄死他” 她捂住头,想要把那些在脑海中翻涌的画面驱逐,可最终也只能无能为力的蜷成一团。 宋辰舟冷眼看着她:“装模作样!” 他真是厌烦极了她这幅样子,每次一提,就要装作头疼逃避。 可他不明白,有些东西太过残忍,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 下一刻,宋辰舟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哐——!” 巨大的关门声让程安宁一下回过神,她喘息着,看着紧闭的房门,一双清亮的眸子在黑夜中渐如枯井。 第二天,阳光冷冷洒在她身上,程安宁似乎恢复了平静。 她收拾好自己,照常去幼稚园上班。 幼稚园的园长见到她,笑着问:“程老师,今天发工资,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是要帮你捐给山区的孩子吗?”程安宁笑了笑:“是,给我留一点日常生活费就行。” 园长不禁感慨:“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每个月又是捐钱又是去福利院做义工的。”程安宁只是笑笑,眼神却沉寂着旁人难懂的仓惶。 她是好人吗?不算吧。 她只是太早知道苦难的模样,所以才想尽力留下一点光。 也许老天就不会那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夺走她生命里仅剩的温暖。 下了班,她回到家,如往常一般做好饭,等着宋辰舟回家。 她通常会等很久,宋辰舟是外科医生,经常加班。 但今天,宋辰舟却回的很早。程安宁笑着上前接过他的外套:“阿逾,吃饭吧。” 宋辰舟没有理会。 他沉着脸,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气氛一下被压抑着。程安宁心一颤,抖了抖他的外套要拿去挂着,却从外套里掉出一封信。 “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