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不停的闪烁着,将慕轻雪全部的狼狈毫无保留的拍了下来,记者们越发的兴奋,拥挤着上前,将她逼到了角落里,连躲闪的地方都没有。 慕轻雪惊慌的掩着领口,频频后退。 你们不要拍了!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她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中,慕轻雪被推挤得跌跌撞撞,猛然一脚踩空,发出一声痛叫! 她的高跟鞋鞋跟断了,脚腕迅速红肿了起来。 记者一看,生怕因此摊上事,急忙散开了。 慕轻雪忍着疼痛站起身,扶着墙走出酒店,打车回到了家。 不等她喘口气,手机便疯狂的震动了起来。 慕小姐,不好了,公司现在的股份已经跌停,即将破产,而慕董受不了刺激昏迷了过去,现在在医院,你快点过去看看吧! 砰的一声闷响,慕轻雪手机重重掉落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自己的脚伤,急忙冲出了门。 医院内,慕轻雪隔着病房门看着自己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的父亲,眼眶通红的问医生: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 医生叹了口气,:病人的心脏上长了一颗瘤子,本来就不能受到任何刺激,而现在,瘤子情况已经开始恶化了,需要紧急抢救,你先去交医药费吧,我安排抢救。 慕轻雪抹了抹眼眶,拖着已经痛到麻木的腿到了楼下缴费处,将银行卡递了过去,却在输入密码时发现,自己的银行账户,已经被冻结了。 她浑身一僵,一连试了十几张银行卡,得到的,却都是无一例外的回复。 缴费处的护士小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哎,你要不要缴啊?你不缴费的话,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慕轻雪只得让开,恳求医生:我现在就去筹手术费,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她走出医院,满心都是绝望。 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慕轻雪站在破落的小巷子里,咬了咬牙,才上前推开小诊所的门。 诊所内弥漫着潮湿难闻的消毒水气息,墙壁上满是霉斑,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做过清洁处理了。 而在不大的房间内,只有一个护士,听到声响,满面不耐的抬起头:干嘛的? 慕轻雪竭力压下心头的恐惧,低声道:我是来卖血的。 这个年头,卖血已经不多见了,但对于慕轻雪来说,这已经是她能走的最后一条路了。 沈妄寒一心想把她往绝路上逼,他成功了。 慕轻雪在冰凉的手术台上躺下,感受到护士拿着针管在自己手臂的血管上比了比,紧接着,猛地刺了进去。 取血管比一般的针头要粗得多,疼痛几乎是瞬间传来,慕轻雪死死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鲜红的液体不断从自己身体中抽离出去,慕轻雪不自觉的攥紧了自己的衣服,闭上了眼睛。 时间仿佛在无限的拉长,等取血过程结束的时候,慕轻雪只觉得自己浑身虚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一共是500CC,因为你是RH阴性血,稀有血型,所以一共是五万块钱。 护士声音冰凉的道。 慕轻雪这才想起来,自己是RH阴性血,和沈妄寒的血型一样。 她还记得,当年沈妄寒出了车祸,她一心想要救他,但那时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她就将自己的血抽给了他。 只是那时候,她一转头,看到的就是沈妄寒昏迷着的脸,为了救他,别说是一点点血,就算是把她的命给他,她也甘愿。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只怕沈妄寒早已经忘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记得过。 慕轻雪眼眶酸涩得厉害,她撑着手术台,好半天才艰难的起身,整条手臂都在发着抖,冰凉刺骨,慕轻雪甚至要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了。 但爸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等着这些钱去交手术费救命。 她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出诊所,刚走了两步,就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慕轻雪强撑着,好不容易来到医院,将钱交给主治医生时,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色。 惨白如纸,头上满是虚汗,憔悴得几乎瞧不出半点人气,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海城第一名媛的影子? 慕轻雪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沈妄寒的话,忍不住自嘲的苦笑。 现在的自己,就算是去卖,也不会有人要吧? 但她还不能倒,爸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一大堆的事需要她去处理。 慕轻雪给之前联系的一些投资商打了电话,得到的,却都是冰冷的拒绝。 不好意思啊,慕小姐,咱们也是逼不得已的。话筒内传来为难的声音,毕竟,我们也就是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沈总可是真得罪不起 慕轻雪浑身一片冰凉。 果然,这桩桩件件,不管是慕氏的破产,还是今天早上围堵的记者,都和沈妄寒脱不开干系。 沈妄寒这个人,做事最是喜欢赶尽杀绝,将人逼到无路可走。 慕轻雪咬牙,终于,还是来到沈氏大厦楼下。 我找沈妄寒。 慕轻雪低声对前台小姐道。 前台小姐打量了慕轻雪几眼,问:有预约吗? 没有。 慕轻雪顿了顿才吐出几个字,她和沈妄寒已经离婚三年,当年那场被所有人艳羡的盛世婚礼,现在也早已经没有任何人记得,也没有人记得,她曾是沈妄寒的妻子。 前台犹豫了一下,道:那您稍等,我需要打一下电话。 片刻后,前台挂断电话:沈总说,要您在公司外稍作等候。 沈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里面自然有专门的待客室,而沈妄寒,却依然让她,在公司外面等。 慕轻雪已经无所谓了,比起沈妄寒对她做过的事来,这什么都算不上。 公司大楼外人来人往,今天阳光非常好,连地面都被烤得滚烫,慕轻雪在台阶上坐下。 因为失血过多和不停歇的奔波,她刚一坐下,眼前就一片发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