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 阿婆算出我四柱至阳,是焚天之命。 这命格刑剋六亲,逢单岁还有夭折横死之灾。 就算都避过了,也活不到成年! 阿婆不认命,三天两头不是喂我喝符水,就是用枉死尸肉磨粉往我身上抹。 连寻常孩童生日该在家庆祝,我都要去坟地,和横死的尸体在棺材里躺上一夜。 直到有一天,阿婆用不知从哪找来的人血,在我胸前纹了只骆越小人,说她以后就是我的守护神,我才好好地活了下来。 这些年下来,在阿婆的熏陶下,我也学会了她不少本领,大学的时候还为了考究古董法器,特意选了考古专业。 只是刚毕业,没等我去社会上闯荡,就被她召回了家中,说是给我许了一门亲事。 “上门?我相貌堂堂,不缺胳膊不缺腿的,怎么可能给人当上门女婿?!” “不愿意?!”她精瘦的面颊垮了下来,眼睛寒光乍现。 我暗抽冷气,发现无法忤逆她的任何要求。 “阿婆,那我多嘴问一句……云家什么来路?凭什么我就得上门?” “云家是大老板。” 阿婆凝眉看了一眼身后不说家徒四壁,但也搭建了多年的老旧房子。 我心道这压根不是钱的问题,这里面肯定有鬼。 而且以她的身份,提钱就太俗了。 要知道,我国自古就有‘南茅北马’之说。 南茅以道术镇鬼,北马以通灵驱邪,皆有人鬼莫测之能。 而我们桂西南,也有着一种独特的骆越巫蛊文化。 它不同于茅山养鬼,北马五仙名闻于世,却能通过授印的方式,用巫蛊饲鬼之法,小豢一鬼消灾下蛊,大以虎符而驱万鬼,堪比陆地神仙。 阿婆正是传承了骆越巫蛊之术的仙婆。 我之所以没有反抗,也正因为没有她这层身份在,怕早给埋甘蔗地里了。 可无法反抗,就意味着必须接受。 三天过后的傍晚,村里果然来了迎亲车队。 气派的加长红旗轿车停了下来,陆续下来一男一女。 西装革履的司机人情达练,谨小慎微地走到了阿婆面前:“小辈见过陆奶奶,请问哪位是陈促先生……” “茅山的娃仔吧?” “是。” “吉时要过了,把他带走,不要耽搁时间。”阿婆说完背手转身进门,头也不回。 一男一女目光聚焦我身上。 挂泥的大裤衩,拖鞋,背心。 草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