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年起身,从茶几下拿出一瓶药。 看着她吞下,有了吞咽进去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死寂中,温然躺在沙发上,如同一个被丢弃在一旁的破布娃娃。 她死死咬着下唇,连一丝痛苦的呜咽都不肯泄露,只有无神的眼里遍布悲寂。 三年里,每一次的折磨都如同今日。 哪怕她解释了千百遍,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温明茹,而她才是陆锦年口中的“公主”,是温明茹冒充了自己。 可他从来都不信。 纤细的手抚上锁骨处,空空荡荡如同她的心。 小时候,她和父母走失,被孤儿院的院长从坏人手中救下,院长给她取名叫“小茹”。 和陆锦年便在那时相识了,两人两小无猜。 后来陆锦年被生父领走,自己将一直留在身上的碎心项链中的一半给了他做信物,而后,她也被父母找回了家。 再见到陆锦年时,他已是陆氏总裁,可他却没认出她。 相认的碎心项链也被温明茹偷了去,在陆锦年眼里,她便成了鸠占鹊巢的“女仆”…… 忽然,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温然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 一颗白色药丸被吐了出来,滑进了水槽。 呕到几乎脱力,她才艰难的扶住洗手台,用水冲洗着脸。 她抬起头,眼神突然凝滞,镜子里的女子苍白削瘦,狼狈的好似一缕幽魂。 温然泛白的唇颤了颤,嘴里的苦涩蔓延进了心底。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更不知道往后还有多少羞辱等待着她…… 第二天。 陆锦年下了楼,见温然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宽大的沙发,她堪堪只占了小小一个角,看起来无比可怜。 他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一下打开头顶巨大的吊灯,刺眼的光芒让温然一下惊醒。 她仓皇的坐起,便见陆锦年将一件裙子仍在她身上,不耐的说:“穿上,跟我走。” 温然嘴唇动了动,想问要去做什么。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的拿起衣服去换上了。 红裙贴身性感,温然不适的走了出来。 陆锦年眉头皱得更紧,却说;“你最好不要再想着逃,不然你知道后果。” 温然垂眸道:“我知道。” 她被陆锦年带着出了门。 君悦酒店华盛顿厅,一场酒会正在举办。 不同行业的大小老板们说笑着,温然跟着陆锦年周旋在不同人中,替他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什么都没吃的胃早就隐隐泛疼,苍白的脸上也没了血色,下一个敬酒的人便又到了。 她带着一分哀求的看着陆锦年,但男人不为所动。 温然心中泛起酸苦,她接过酒,仰头一口喝下。 那人立刻赞道:“总裁夫人海量。” 一杯又一杯,温然不知喝了多少,但胃部的钻疼却强行让她维持着一丝清醒。 “够了!” 忽然,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 冯羽将温然手中的杯子夺过:“然然,你不能再喝了。” 听到这亲昵的称呼,陆锦年眸光一沉,他认出了冯羽。 冯氏的继承人,也是——温然的同学。 陆锦年眼神冷凝,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对着温然轻声说:“你不能再喝了,怎么不说?” 那声音如冷霜般,冻得温然心底一颤,急忙将杯子拿了回来:“我没事……” 但已经迟了,陆锦年笑容一收,抓住温然的手腕,直接将她拖了出去。 温然无力挣扎,踉跄着跟了上去。 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冯羽想跟上,却在酒店门口被陆家的保镖阻拦。 医院,VIP病房。 病床上,温明茹闭着眼一动不动,温然被甩在病床旁。 “跪下。”陆锦年语气森冷。 温然强撑着身子,即便被迫跪着也不肯弯下脊柱。 这三年,她不知道在这里跪了多少次来“赎罪”。 ——赎那些她从来没有做过的“罪行”。 沉甸甸的胃好似纠成了一团,肚子痉挛的疼,温然支撑不住的捂住胃,神情痛苦。 陆锦年冷冷地站在一旁,讽刺道:“装什么?有意义吗?” 如同刀尖的话扎进温然的耳膜,穿进她的心里。 一股咸腥涌上喉头,她死死咬住泛白的下唇,却还是从唇边溢出一丝鲜红。 陆锦年心中一诧,正要查看。 这时,温明茹的头忽然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