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终于认真看了我一眼,却没接,“孤不需要这些东西,你自行处理好了。” 我也不勉强,转手把册子又给了宝珠捧着,淡淡道,“臣女,其实也不需要殿下归还的这些旧物,不如找个地方,全丢了吧。” 然后在李河等人更加惊呆的目光中,我温婉浅笑,“丢到沄河,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目光微动,许是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没有反驳。 相府的马车缓缓驶来,我向太子道,“委屈殿下暂时与我同乘一车了。” 他没说什么,上了马车,眸光落在车窗外。 我在离他最远的另一边坐着,也掀了车帘看车外街道,马车驶过闹市,缓缓朝前。 有人认出了相府的马车,越来越多人异样的眼光看过来,暗地里指指点点。 “看,那是姜家的马车!” “姜家?” “就是被厌弃的那个原来的太子妃家。” 零零碎碎的声音传来,我放下车帘,目光安静地落在裙摆上。 太子也听到了那些言传,回眸望着我,歉意地道,“孤不知道他们这样谣传,改天孤派人……” 我抬眸看他,“无事。” 一路无话。 到了地方,我下了马车,视野豁然开朗。 高崖壁立,草木丛生。 往下一看,沄水泱泱,浪涛翻滚。 这里,是沄河上游,悬崖之上,当初容钰遇刺落水的地点。 山崖上风很大。 长风浩荡,卷起我与他的衣袂,猎猎翻飞。 我凝视着太子的眼睛。 到这时候,我才发觉容钰生着一双桃花眼,只是天生多情的眸子,放在他身上,墨眸深处尽是无情。 从前他看我时有情,看别人时无情,如今他看别人有情,看我时无情,温和的神色之下,尽是冷漠疏离。我与曲樱之外的芸芸众生并无不同。 我捂着绞痛的心口,垂眸盯着地面,再度抬起头时,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过脸颊,安安静静地滑落,留下几丝痒意。 我苦笑,「殿下,我从来教养严格,幼时在众人面前哭过一次,被罚抄了好几天书,还挨了手板。那时你心疼我,还给我讲了好多笑话,逗我开心。 「越长大,我越会掩饰情绪,只有在你面前,嬉笑怒骂,喜怒哀乐,都不用掩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