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 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天边,像是要将这黑夜撕成两截,巨大的雷声掩盖住了屋内痛苦的叫声。 昏黄的灯光下。 男人捏着女人的下颌,一双狭长的双眸微微的眯起,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响起:“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姜烟被迫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双哭过眼睛润湿异常。 明明是楚楚可怜的一副表情,可配上她这张浓郁艳丽的脸蛋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种风情。 然而,男人的眼神却更加的阴鹜,“说话!” 姜烟动了动干涸的嘴唇,“知道。” “那就出去给我跪着。”男人将手松开,下床就进了浴室。 姜烟动了动,身上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她无力的跌了回去。 可还是咬了咬牙,强撑着爬了起来。 地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的粉碎再不能穿,她只好捡起他的衬衫裹在了身上。 然后扶着墙,虚弱的回到属于她的地下室,在贫瘠的衣柜里找了自己的衣服换上。 可是才一动,一股暖流突然涌了出来。 算了算日子,应该是那个提前了。 从卫生间里出来只觉得头昏脑胀,遍体生寒,到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用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住。 明明额头烫的厉害,可是小腹以下却是如坠冰窑,寒热交织在一起,难受得想吐,她觉得她就快要死了。 正睡的昏昏沉沉,突然‘嘭’的一声,厚实的门板被人生生的踹开了! 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姜烟下意识的攥住枕头的一角,虚弱地说道:“齐幼之,我好像病了。” 她的脸色红的异样,呼吸粗重,明显是发烧了。 可齐幼之却是视而不见,语气比刚刚还要凌厉,“起来!” 鸦羽般的睫毛动了动,她想动,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齐幼之自亲动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得给我去跪着!” 姜烟无力争辩,更无力逃脱,只能任由他强行的把自己拖到了外面。 暴雨如注,她刚刚换好的干燥的衣服瞬间浇透。 “跪好!” 姜烟慢慢的爬了起来,一双手掌撑着地面,用尽了力气强撑着不让自己再倒下去,像是费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着他。 “齐幼之,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满意?把命赔给你够不够?” “人死不能复生,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冰冷的声音砸下来,比这雨水还冷。 “那你想怎么样?” 齐幼之站在廊下,近190的身高遮住了他身后大半的灯光,倾盆的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却偏将他那浸满寒霜的眉眼看得一清二楚。 “我要你日日忏悔,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赎你和你爸爸造下的孽!” 看着这双带着仇恨的眼睛,姜烟忍不住全身颤抖。 雨,一直下。 她跪趴在大雨中,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 一夜的雷电暴雨扫光了多日来的闷气,空气清爽了许多。 不到五点,大宅里的佣人们已经无声无息的开始忙碌起来了,来来往往,似乎没有人看到门口晕着的不省人事的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升高了一些,刚好洒在廊前。 地上的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动作不大,被雨水泡的起褶的手指在地面上抓了抓,似乎是想要撑着起来,但最后还是无力的趴了回去。 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最后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姜烟抬不起头来,只能看得到那锃亮的鞋头,不用猜也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低沉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不是对她说的。 “找人看看,别让她死了。” “好的,少爷。” 脚步声渐行渐远,姜烟趴在那里,一颗心如坠冰窑。 她在齐家十二年,距离那场车祸也有四年了,四年前她就该离开齐家的,他却将她留了下来。 世人皆知,齐幼之以德抱怨,照顾老佣留下的可怜子女。 可除了齐家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受着怎样地狱般的折磨。 她曾经无数次想到过死,如果死了,就不用再承受这些了。 可是,她不能! 她还有被齐幼之送到外国不知下落的弟弟,她还要查明四年前车祸的真相! 就算所有人都认为那场车祸是她爸爸被人收买之后故意造成的,但她却坚信,她爸爸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 她要活着,她要好好的活着! 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这是他爸爸从前经常对她说过的话,那时候她经常住院,她爸爸就一直这样告诉她,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现在的她的病好了,可是那个会给她温暖臂弯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爸爸......” 这两个字像是一种信念,虚弱的身体被灌注了力量,强撑着慢慢坐了起来。 “醒了?”送走了少爷之后的佟管家又停在了她身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厌弃,“看来是死不了了,既然死不了,那就别在杵着了,否则被外人看到,还以为齐家虐待你呢。” 姜烟垂着头,艰难的站了起来,晃着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后背着书包就出了门,走了半截又转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东西不少,可很多东西都不是她能碰的,放在角落的置物架上有早上吃剩下的东西。 东西早就凉透了,她也不在意,拿了两个包子就要出门。 “这包子也是你能吃的?”一个中年女人横眉竖眼的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包子,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放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馒头,一把砸进了她人怀里。 “吃这个!齐家还能给你一口饭吃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还想吃好的?呵,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姜烟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捏着馒头的手指指节已经泛了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