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逃犯,凭一己之力炸了整个帝国的家伙,也不过如此嘛。” “再厉害的暴徒又怎样,还不是要乖乖束手就擒,被镇压在这密不透风的监狱里?” “不过啊,还以为会是什么雇佣军的大体格,没想到这么瘦小。” 帝国最深层的监狱。 一个瘦弱的少年蜷缩在特殊材质的地板上。 少年眼睛半睁,后背蜷缩性地弓起,直且白的一双小腿上皮肉开绽,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 面对议论的声音,少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像是一朵被风雨欺压却又总能应期绽放的玫瑰。 “马上就要被处决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哦,你恐怕还不知道处决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少年舔舔牙尖,小虎牙露出来是一派天真无邪。 若不是这里关押的是毁掉大半个帝国的天才机甲布控师,大家都要以为躺在地上的是个不谙世事的邻家乖软少年…… 俞汤轻笑:“被处决,是一件可怕的事。” 声音从红肿的喉咙里发出时,虚弱破碎,但那不可一世的骄傲却似磕在骨血里一般不容侵犯。 这里的人都很怕这个少年。 但还好,他马上就要被处决了! 而且,有监狱控制着他,除非这宏伟坚实的监狱是他亲手建造的,否则谁也插翅难逃! 帝国将领听了,冷笑:“可不是处决那么简单呐。” “哦?”少年的手指轻轻敲着地面,状似不经意,但也有一定的规律。 只不过,他身上的鲜血实在是太多了。 濒死的状态有种脆弱的美感,令人在窒息和心碎中获得一种别样的感受。 这份倨傲的美吸引着这里的人们,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指正轻轻点动…… “你未免太小看帝国了。” “对于你这样的星际要犯,我们会用最残忍的手段!” “你会生不如死。” 向来以残忍著称的帝国都称之为「残忍」。 可想而知,这份残忍将会有多么可怖! 果不其然,将领继续说道。 “我们会将生命剂推入你的血液,让你时刻保持清醒不会死去,再承受这里所有的酷刑!” 帝国将领在战斗中被炸伤了一条腿。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他恨之入骨,咬牙切齿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我赌你活不过一个小时。” 俞汤摇摇头,轻咳了一声,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少年虚弱极了,他的五脏六腑被机甲撞烂,每说一个字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但他却神情自如,用调侃的语气道:“一小时可太长了,我赌我五分钟都受不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求饶了吗?” 将领一身军装笔挺,低眼的时候身上的奖章叮当作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俞汤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首先呢,我不会向一个死人求饶。” 或许是语气实在轻松,将领只觉得后脊发凉。 俞汤表情依旧轻描淡写,语气淡然到让人几乎忘记了他才是处境危险的那个人:“还有啊。” “除了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要死,那个被你们奉为神灵的首领,也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说完,俞汤那抹笑意愈发的深。 刹那间,那抹笑意竟像是神明在另一个维度看着可笑的、自以为是的世人。 “你发什么疯!” “你以为你能逃出这所监狱吗?太可笑了……” 话音未落,整个帝国被一团巨大的星云蒙住,不安从将领们的心里飞快涌出。 监狱里的光亮瞬间被吸走,落入彻底的黑暗,所有设备都被干扰关闭,寂静无声。 “快,看守住监狱大门!” “别慌,这所监狱是首领大人亲自建造的,铜墙铁壁密不透风,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可等到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竟然在那样短的时间里,凭空消失了。 帝国将领心脏差点停了,命令属下打开监狱的隔栏,“他一定是藏在这里面的那里,让我把他找出……” 话音未落,将领的皮靴踩上了一块湿湿黏黏的东西。 “是血?” “不,是炸弹!” “是那个疯小子自己制造的玫瑰炸弹!大人您小心,千万别挪动!” 来不及了。 就在少年刚刚用手指划过的地方,血迹变成了一根根藤条,顺着将领的军装攀爬而上。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就在这时,俞汤轻飘飘的声音在所有人头顶响起:“砰。” 砰……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在藤条上绽放开,花瓣被剧烈的爆炸震得翩翩而起,落在四分五裂的将领的尸体上…… 伴随着少年嘲讽的轻笑。 “怎么就炸死了一个?这些小废物都该尝尝我玫瑰炮弹的滋味。” “不,不行。” “他们太脏了,没资格碰我的玫瑰花!我的花要送给善良的人。” “像我一样,善良的人。” 俞汤单手支颐,挑起一个天真的笑容。 少年唇红齿白,牙齿上沾着血迹,像一位矜贵的吸血鬼伯爵,露出享用美味猎物时愉快的目光。 他神情随意地扫过监视器上几乎要被玫瑰花吞噬的帝国监狱——那里尸横遍野。 少年倏然垂眸冷笑,冷漠且戏谑的目光完全不和「善良」二字搭边。 那所监狱,并不是什么首领建造。 而是俞汤,是俞汤在百年前亲手将它的材料结构和网络系统布控出来的。 想要逃出来,轻而易举。 没人能想到,巍峨的帝国在这几百年来被俞汤攻击的千疮百孔,只剩下一个美丽而又虚假的空壳屹立在星云之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