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最炎热的天气,林微夏却觉得浑身冰凉。 回到家,她将那张刚才还视若珍宝的录取通知书随手扔在地上,捂着脸冲进房间。 忍了许久的泪水倾泻而下,她抱着枕头哭的泣不成声。 上天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 八岁那年,林微夏第一次见到程亦风。 他是哥哥的朋友,一双桃花眼多情又勾人。 明明是那么慵懒散漫的人,却会拿着棒棒糖蹲在身边耐心哄她:“夏夏,叫哥哥。” 小孩儿哪儿懂得什么一见钟情,只是见这个哥哥又高又帅,下意识就喜欢。 何况程亦风还对她那么好,比她的亲哥哥都耐心温柔。 她小时候生病不吃药,爸妈,哥哥全都束手无策,只有他会拿着蜜饯,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一口药一口糖的哄,“小哭包,来,哥哥喂你糖。” 她不喜欢学习,常常考试不及格,明明当时课业也很忙的他得知后,亲自整理了笔记,上门来一门一门给她辅导; 她跟家里吵架,赌气蹲在巷子里不肯回家,他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离家出走的她,将衬衫披在她身上,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家。 虽然两人年龄相差八岁,但林微夏就是喜欢上了他,并且不可自拔。 一年前,她试探着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他的眼神仿佛震惊了一瞬,过了好一会才道:“只要你考上南大,我们可以试试。” 从那之后,林微夏的人生只剩下考南大这一件事情。 为了和他在一起,她放弃了热爱的唱歌一门心思考大学,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复读了一年总算考上南大,以为终于夙愿得偿,可结果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这天开始,林微夏脸上再没有了考上南大的欣喜。 直到三天后,林家给她办的升学宴。 程亦风自然也来了,可林微夏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夏夏,去楼上酒房把爸爸的那瓶红酒拿下来。” 父母宴客,吩咐她去拿酒。 林微夏应了一声,失魂落魄的转身上楼,经过哥哥房间的时候,哥哥的声音传来。 “小不点竟然真考上南大了!你到底是怎么搞定的!” “那小鬼仗着我爸老来得女嘚瑟的不行,从小到大连我这个亲哥都不放在眼里,怎么我妈拜托你劝她,你说了两句后,她就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学习到凌晨两三点,觉也不睡了,你给我妹下迷魂药了?” “行了,你别问了。”程亦风的声音透着点漫不经心,“我有我的方法。” 程亦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林易也没再追问,反正考上就行。 他又开启了另一个新的问题,“对了,你跟宋繁怎么样了,不是我说你喜欢人家两年了,还装个屁的矜持啊。” “我有分寸。”程亦风似乎不太愿意谈起感情的事。 “明白。”哥哥好像拍了拍程亦风的肩膀,“越在乎越珍视嘛,什么时候表白,记得告诉哥们。” 门外的林微夏听了这一席话,只觉得像被人倒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凉得厉害。 林微夏咬紧嘴唇跑出去,找到林母,眼眶发红,“妈妈,是你让程亦风劝我考大学吗?” 林母有些意外她怎么会突然来问,却也点了头:“对啊,你那时候不爱学习,我都担心死了,你最听你亦风哥的话,我就请他劝劝你。” 难怪……难怪…… 林微夏忽然笑了,那笑容苦涩至极。 夏季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快,天上出现点点繁星时,程亦风从林家楼上走了下来,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林微夏一个人,抱着酒瓶摇摇晃晃的。 程亦风眼神微凛,朝她走了过去。 林微夏白净的小脸挂着两团红晕,一副喝醉了的模样,程亦风伸手拿走她手中的酒瓶,语气不算太好:“小孩子喝什么酒?” 林微夏别过脸不肯看他,只闷闷道:“我十八了。” 程亦风语气愈发严,“十八也是小孩子,以后不准再喝了,听到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