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宁作为新娘,嫁进定安候府三年,楚君临都没有碰她。 今晚,她趁着夜色悄悄摸进了楚君临的衾被。 不料,虞幼宁刚触碰对方的肩膀—— “谁?!” 人猛地坐起身,将虞幼宁狠狠拽住。 “君临,是我,你弄疼我了。”虞幼宁疼的抽气。 月光透窗而入,楚君临清晰看见虞幼宁身上的薄纱。 “谁让你进来的?!” 说罢,他将虞幼宁的手狠狠一甩,面露嫌恶。 虞幼宁低着头,紧咬着嘴唇,被楚君临斥责的面色苍白。 “君临,我们成亲也有三年了,楚家需要一个孩子,君临,我也需要一个孩子……” 虞幼宁紧紧扣着手,连指尖都发白。 闻言,楚君临却嘲讽斥道:“虞幼宁,成亲的那晚我就说过,你一介村姑,不配诞下我楚君临的子嗣!” 说罢,他越过虞幼宁下了塌,捞起一旁悬挂着的衣衫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门。 明明屋内的暖炉烧得正旺,虞幼宁却感觉到了一阵周身冰冷,似是深陷冰窟。 从成亲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楚君临不爱她。 楚君临愿意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当初楚老太君觉得她的八字与楚君临合,想借着成亲,给重病卧床的楚君临加喜气罢了。 可纵然是这种荒唐的理由,她依然愿意嫁给楚君临。 后来,楚君临果然挺了过来,却始终没给她一个好脸色。 尽管如此,她依旧爱他,也始终觉得,总有一天楚君临这块石头会被捂热。 有一天他也会爱上她。 可惜三年过去,楚君临依旧厌恶她。 …… 三更天,府里的下人匆匆跑来扣响虞幼宁的房门。 “夫人,世子和友人在酒楼吃醉了酒,嚷着要您过去呢!” 虞幼宁听闻,连忙下床拉开了房门:“当真?夫君在哪?” 犹记得,上一次楚君临喝醉酒,将酒楼砸了个烂,被侯爷动了家法,如今伤才刚好,可不要再生事端。 虞幼宁顾不上梳洗,连袄子都没披,跟着报信的小厮一路去了酒楼。 两刻钟后。 虞幼宁抵达酒楼厢房,刚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出一句。 “你们是不知道,君临娶的那妻子,那叫一个蠢,整日跟他在身后‘君临,君临’的叫着,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我已经让君临的小厮回去传话了,你们等着吧,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啊,准跟过来了!” 话落,身侧的小厮推开门,虞幼宁望去,正好和楚君临冷漠的眼相对。 众人瞧见了门口的虞幼宁,嘲讽得更加剧烈。 “这是哪来的乡野村妇,脸上涂的脂粉还没我们家洗衣的老婆子画的好呢!” “喲,这还不到半刻钟,人就来了,这乡野村妇果然爱惨了世子,楚世子,要不然,你就从了她? 虞幼宁羞愧低头,方才自己担心楚君临,哪还顾得上梳洗打扮? 却见楚君临伸手捞过一旁的酒盏悬在唇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从了?凭她也配。” 虞幼宁忍着难堪跨进厢房,慢慢走到楚君临面前。 拉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君临,我们回去吧,侯爷知道了又要罚你了。” 周围的公子哥纷纷起哄。 “啧啧,世子,这村妇还威胁你呢!” “就她这难看的样子,谁能下得了嘴,楚老太君逝了,这村妇也就只能拿侯爷的名头说事了。” “蠢货就是蠢货,不知道越是这么逼男人,越令人厌恶吗?” 一个公子哥走到楚君临面前:“走吧,楚世子,我们去红楼洗洗眼睛,那的美人儿各个都是绝色!” 虞幼宁心头一紧,握住楚君临的袖子不放。 语气卑微哀求:“君临,求你了,我们回去吧。” 楚君临拉开虞幼宁的手,一个用力,虞幼宁便摔倒在地。 “滚!” “回去吧,村妇嫂嫂,别再烦我们了!” 说完,一行人不再理会虞幼宁,一道离开了厢房。 虞幼宁踉跄着爬起身追下楼,可街道上早就没了楚君临的影子。 外面的雪还在下,来时乘坐的马车也不见了。 手指被冻得通红,眼眶却红的发烫,虞幼宁呼出口气,搓了搓手,试图为自己取暖。 随后一步一个踉跄,沿着来时的路回了侯府。 “有人吗?开门啊!”虞幼宁不断拍打着侯府的大门,却没有半分声响。 直到渐渐失去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 雪越下越大,虞幼宁的嘴唇都在颤抖,干裂地渗出了血。 屋檐上,一黑衣身影再也看不下去,只身飞下屋檐,跪在了虞幼宁面前。 “郡主!别再固执了,随我回去吧!” 虞幼宁打着哆嗦,回过头看着那黑衣人,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哪还有什么郡主,从我隐瞒身份要嫁给楚君临,不惜与父亲决裂的那一天开始,汝南王府就再也没有郡主了。” 虞幼宁靠在大门上,眼眶含满了热泪,却迟迟不肯落下。 或许是想哥哥们了,又或许是想爹娘了。 “回去吧,告诉我哥哥们,我过得很好。”虞幼宁红着眼眶,对着那黑衣侍卫笑了笑。 那侍卫实在无奈,却又别无他法,终究是不忍心,将身上的斗篷取下,盖在了虞幼宁的身上。 “郡主保重!” 说罢,便消失在了雪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