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应该是没事了。」 「前天是谁发誓说赵东家会想通,他跪着吃墙皮来着?」 我追着萧绒闹得沸沸扬扬的三个月,在我收手后,事情悄无声息地翻篇了。 我每天在酒庄和家里两点一线走动。 父亲酿酒的手艺是赵家祖传的,但父亲当年走得太急了,他的手艺我没有学过,后来还是翻着他留下来的《赵氏酿酒手法》,我略通了其中一种酒。 这些年,我没有心思钻研,一心照顾着萧绒,帮着他达成夙愿高中皇榜。 现在不再在乎他,我重新将《赵氏酿酒手法》拿出来,仔细琢磨。 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将曾经闻名于世的洛水赵氏酒发扬光大。 忙忙碌碌,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春去秋来,赵氏酒庄的新上市了竹叶青。 我在街上摆了长长的品酒台,邀请全城老少过来品鉴。 竹叶青香气淡雅,口感清甜,老少咸宜。 所以,它迅速打开了销路,我们高兴之余也忙得犹如陀螺,连轴转着。 就在我们高兴之际,一张订单送到酒庄来。 「首辅家大小姐成亲,要定六十坛竹叶青,中秋节前交货。」 首辅家大小姐成亲,那就是萧绒要成亲了啊。 前一世他好像就是中秋节前成亲的,彼时我以为他会来和我说一声,可实际上,他一直没有来过。 在大家担忧的目光中,我轻松地道:「放心,我们一定按时将酒送到。」 4 中秋节前,我亲自带着人,将六十坛酒送去。 小厮引着我们从角门入内,等收酒钱时,有位端庄妍丽的女子,由丫鬟簇拥而来。 「你就是赵澜玉?」女子问我。 「是。」我与她颔首,「赵氏酒庄赵澜玉。」 女子静静看了我一眼,忽而吩咐婆子:「多赏她五百两。」 她吩咐完,又淡扫我一眼,拂袖而去。 蔡府的丫鬟纷纷回头看我,她们嬉笑打闹着,满脸的轻蔑。 「就是个村妇嘛,比不上小姐半根手指,嘻嘻。」 「东家,她什么意思?」柱子攥着拳头,后槽牙咬得咕咕响,「得意什么,不就投胎好些。」 我将打赏的五百两银票叠好,带着大家出门,「她投胎好就是本事,我们不服气也得憋着。」 柱子气得抹眼泪。 我却扑哧笑了,笑他身高近八尺满身腱子肉的大男人,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出门后,我将五百两捐给了慈安堂。 萧绒和蔡元娘的婚事很热闹,鸾驾半副红妆十里。 我没去观礼,因正忙着新的酒庄修装事宜,店面扩大了两倍,事情也更多了。 青娟怕我想不开,一整日都跟着我。 「我真没事,你别杵着,赶紧干活。」 青娟却气得哭,「萧绒太坏了,说变心就变心。他怎么不记得,以前你忍着冻,将自己棉袄拆了给他做成厚的,他怎么不记得,你……」 我捂住青娟的嘴,戳了戳她额头。 「一边让我忘记,一边又不停地提醒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青娟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忙了几日,我实在太累了,靠在家中的石榴树下歇息。 这棵树是萧绒无意间丢了颗籽儿发芽长成的,迄今已七年了。 七年了,树依旧只开花,没结果。 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又惊醒,我感觉刚才有人在身边,可醒后四处找,又什么都没有。 「奇怪。」我走到门口,破旧的院门,正微微地摇晃着。 「东家。」青娟高兴地跑来,告诉我,「庆州有货商找我们定竹叶青,一千坛,您快去看看。」 一千坛,够我们忙半年了。 于是这半年,我们四个人住去了酒庄,心无旁骛地干着活,期间我又制成了老白干。 「啊,」柱子吸着气,「这酒真痛快!」 第二年春天,我们将酒送去庆州时,又在北面推广赵氏老白干。 到年中时,赵氏酒庄的名头,已经彻底打响了。 人人见到我,都笑着喊我赵东家,闹着与我讨酒喝。 再没有人提及我去年的那些蠢事。 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萧绒了。 「他都不用外放历练,直接做了京官,如今已是四品大员了。」柱子酸溜溜的,「难怪他要攀高枝,因为比别的官少奋斗三十年呢。」 这一日,我去给驸马府送酒,正巧看到华阳公主的孙子从屋顶摔下来,我徒手接住了那孩子。 华阳公主留我在府中用膳,笑着问我可婚配了。 「没有。如今只想将酒庄的生意打理好,别的没什么想法。」 华阳公主却兴致很高,说要给我寻一个夫君,我婉拒几次不成,也不敢多言,怕她觉得我不识抬举。 「明日正午你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5 前一世,因为关注萧绒,所以我经常使钱让照顾我的婆子出去买官家邸报。 那七年,每一份邸报我都看过无数遍,每一个街头巷尾的传闻谣言我都听过。 所以,华阳公主的脾气我是知道一些的,她不是热心的人,相反,她在后面七年的三位皇子夺嫡中,表现得异常狠辣。 这样的华阳公主,因为我救了他的孙子,就热情地给我介绍夫君,我不相信。 判断可能有些武断,但我不能冒险。 第二日,我搬酒坛时手滑,坛子砸在了我的脚背上,左脚骨裂了。 「她怎么说?」我问去驸马府帮我回事的青娟。 青娟低声道:「很不高兴,那茶盅放在桌子上,咯噔一声,吓了我一跳。」 华阳公主这样的态度,让我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而且,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了郑永意,公主不会给你介绍的是这个人吧?」 我皱眉,觉得青娟的话,十分有可能。 郑永意虽是伯府三爷,但却是有名的纨绔膏粱,他前后死了两任妻子,长子都比我大一岁。 这种人绝不是良配。 又过了几日,我听到郑永意成亲的消息,娶的是华阳公主贴身的婢女。 我长长松了口气。 我不再出去送酒,而是专心打理铺子,八月的时候,隔壁饭馆的东家身体不好,想将铺子卖了回老家。 我将他的铺子买了下来。 再开业那天,我们六个人都激动地哭了。 前一世我瘫了后,他们五个人苦撑了两年,最后不得不散了。 离开那天,他们五个人在我床前哭,我那时候也是悔不当初,为什么脑子一热,会做出寻死的事,简直是害人害己。 这一世不一样了,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店铺,又大又宽敞的店铺。 「卖酒吗?」忽然,门外来了一位穿着青鸟服的年轻男子。 青鸟服,是圣上亲卫羽林卫的官服。 柱子迎过去,「官爷要什么酒,要多少?」 男子订了三十坛老白干,让我们送去西苑。 柱子带着银桥去送酒,我心神不安地站在门口等着,直过了两个时辰了,他们也没有回来。 我拄着拐,和青娟去了西苑,站在门口,青娟腿肚子发抖。 「他们只是凶,应该不会滥杀无辜。更何况,我们普通百姓,他们没必要刁难。」 羽林卫是圣上的亲卫,只受他一人调度。 而当今圣上心思多疑脾气暴戾,所以,作为他刽子手的羽林卫,成了人人惧怕的存在。 「上午来送酒的?」守门的侍卫顿时沉了脸,「等着。」 又等了一刻钟,我们被带了进去,就看到柱子和银桥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被吊在了龙门架上。 我脑中嗡的一声响,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打他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