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这些人言语之间议论着,仿佛楚南笙是个什么肮脏玩意,谁碰谁嫌弃。唯有楚岚知挡在楚南笙的面前,他秉承着君子不与女人逞口舌之欲,也不辩解,只是紧抿着唇。 就算楚南笙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能让自家爹爹如此受辱吧! 楚南笙面无表情的忽然开口:诸位婶子,我刚刚并未遇见宋家哥儿,我只是想帮爹爹捡点柴,但是我粗手笨脚的,不仅没捡到,还摔了个跟头。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一指不要紧,直接吓得王婆子抖了两抖:我滴娘哎,你这还淌血呢! 楚岚知一听也着急了,连忙仔细拨开楚南笙的头发,研究着伤势。 怎么这么不小心! 因为平时楚南笙都是脏兮兮的,所以血痂糊在脸上竟然也没有人在意,若不是楚南笙指了指脑袋,一眼就瞧见那血还在往外冒,估计不知道要多久楚岚知才能注意到了。 爹爹,都是我太笨了 楚南笙连忙摆手,她再看周围围上来要关切的七大姑八大姨,立即眼睛一转,原地倒了下去! 还有什么比用装晕来逃离眼前这一切更管用呢? 被楚岚知背了一段时间,直到看不到身后那群村民,楚南笙才拍了拍自己便宜老爹过分瘦削肩膀:爹,我没事儿了,你让我自己下来走吧。 胡闹,你都受伤了。楚岚知气喘吁吁,可是扶着楚南笙的手臂更紧了:若是你娘还活着,定然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爹,是我不懂事儿。楚南笙鼻子有些微微发酸。 上辈子她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却从未得到亲人的疼爱。她的父亲生前一年能见几次面就不错了,每次都是对她的各种批评训斥,只希望她能早些继承家业。 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真心的,那种人情冷漠的世界,她早已经呆腻了。 可是谁成想,这一穿越过来,就遇到了这个便宜老爹。 楚南笙擦了擦脸上脏兮兮的眼泪,心下决定,一定会让楚岚知过上好日子! 开玩笑!她可是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女总裁啊! 傻丫头,爹这一辈子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其他的都不重要,日子苦一点就苦一点,爹养你,只是爹也担心啊万一哪天我不在了,我们南丫头可怎么办。 心中像是涌入了什么东西,涨的酸涩,却充盈。 楚家的日子是很穷,记忆力,楚南笙跟楚岚知挤在了楚家最偏僻的厢房中,楚岚知虽是秀才,但是也爹不疼娘不爱,这些年全靠抄书才能养活的了楚南笙。 可是这些当楚南笙亲眼见到时,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穷人的生活。 楚家祖上并不穷,世代都是读书人,这一辈子也出了两个秀才,一个是楚岚知的大哥,一个就是他,但楚岚知性子清廉,不愿为官,就找了个在村里教书的活计。 而楚岚知的父兄无一不是在赶考,整个大院能用作束脩的都利用了起来,最后只剩下了几间房子。 屋外用木头篱笆简单的围成了一个小院,里面混合着猪粪鸡粪的味道,而楚岚知跟楚南笙的房间正在柴房边边里,里面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几乎要塌陷的炕头,还有放在炕头边上不知道浆洗了多少遍几乎都油光锃亮的一床薄被。 如此恶劣的环境,怎么能生存? 乖,爹去给你打点热水,看看伤口,实在不行咱就请大夫。楚岚知将楚南笙放在炕上,他去衣柜里翻找出一个钱袋,里面只能倒出几个铜板。 好,爹您去吧,咱不请大夫也行的。楚南笙乖巧的说道。 就这么一句话,楚岚知的眼眶开始泛红,女儿是开始为了自己着想了吗?他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懂事! 还未等楚南笙反应过来,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子咒骂声。 烧什么热水烧热水!多浪费柴火!她平时也不见得洗洗,今天抽什么风? 楚岚知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娘,南丫头她受伤了,不然我怎的都不会浪费柴火的 她个丧门星,要死就死快点,你也正好抓紧找个续弦的,总养这个这么个玩意若是拖累咱家里人,我一定弄死你! 隐隐又是一阵子摔打声,楚岚知才端着一个小木盆走了进来,木盆里装着的不是热水,他有些自责:丫头,爹先帮你擦擦。 不用了,爹我自己来就好。 楚南笙深吸了一口气,舀起冷水就朝着自己的脑袋上倒,一会一盆水都黑了,她的伤口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水里倒映出楚南笙那张丑不拉几的脸,顿时又是一顿对自己的嫌弃。 没等父女俩说上几句话,门忽然的就被踹开。 我就说你怎么撺掇着你四弟去给你找大夫,好家伙你这是藏了私用!一个吊三角眼的精瘦老太婆出现在门前,一脸的尖刻模样,在瞄到桌子上的银钱时,勃然大怒! 她抄起手就对着楚岚知的脑袋砸了下去,然而,她的手在距离楚岚知一寸的时候,被紧紧地按住。 楚南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老太婆的面前,她以绝对的姿态将楚岚知护在身后,那双眼中满是冷厉:你要做什么! 你瞧瞧你教的好女儿,竟然敢这么跟我老太婆说话!我怀胎十个月生下你,最后你就是这么报答你老娘的吗! 楚老婆子面目狰狞地嘶吼着,吐沫星子满天飞: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上学堂,就是想让你去做个官拿点银钱接济家里,你倒好,根本不顾你的弟妹,娶了个短命鬼还养着这个赔钱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了算了! 不是,娘,你听我说啊。楚岚知正欲讲道理,可是瞧见楚老婆子的眼神,他就下意识的缩起了头,这一切落在楚南笙的眼中,顿时明白,这老婆子打骂楚岚知已经是常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