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宸,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从你的世界里永远消失?” 男人的身躯一顿,片刻才传来他微哑中透着冷清的嗓音。 “无所谓了。” 他的身影随着话语的尾音,一并消失在门口。 看着关上的门,阮清清有些脱虚地倚靠在墙壁上,慢慢瘫软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曾经的海誓山盟,换来一句他的无所谓。 是时光残酷,还是人心易变? 阮清清将头埋在双膝间,肩膀不可抑制地轻轻起伏…… 夜风拂过半开的窗户,带来阵阵凉意。 又是一夜无眠。 清晨,阮清清去了桐阳医院,对科室主任提交了年假的申请。 主任早已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一时间也只能爱莫能助。 “记住,咱们科室是你永远的家,等你痊愈归来。” 阮清清笑道:“谢谢主任。” 纵使只是善意的谎言,但也暖人心。 走出医院,阮清清看着刺目的阳光,微微有些眩晕。 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才安宁几天的阮淮晨又来了电话。 “姐,钱又不够花了,你再给我点。” 阮清清看着天际,眸光有些空洞。 “阮淮晨,你该长大了。” 电话那端静默了片刻,才继续传来声音。 “我和同学在创业……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成功给你看的。”少年的声音透着不服输的年轻气盛。 阮清清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几分,眼眶渐渐泛红。 以后,她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阮淮晨,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爸又该怎么办?”她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生死有命,她却比任何人都贪生怕死。 因为肩上的担子太重,身边的羁绊太深,她没有资格去死,却又不得不直面生命的倒计时。 阮淮晨的声音带着几分错愕:“姐,你怎么了?” 阮清清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第一次心灰意冷地挂了弟弟的电话。 回了家。 阮清清看着空荡荡的家里没了一丝厉司宸的物品,干净得好像这些年一直都是她独居。 她凄凉地扯了扯嘴角,从书房中拿出空白的信纸,一笔一划写着心底话。 “厉司宸,我曾想和你一起过三十岁,可惜,上天不允许……” 因为,我等不到我的三十岁了。 阮清清抬起手背抹去泪痕,纤长的睫毛在苍白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 第二天。 阮清清来到厉司宸的公司楼下,拨通了电话。 “我在你公司楼下,有东西要给你。”她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最后一次见面,她只想放下过去,好好跟他道个别。 十分钟后,厉司宸出现在楼下咖啡厅。 阮清清起身,准备将包中的信封拿出来。 厉司宸却同时拿出一张喜帖,递给了她。 他眸光暗涌,沉声道:“我要结婚了。” 阮清清呼吸一滞,眼底划过一抹错愕。 结婚? 似是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字的含义,她有些迟钝地挤出一丝笑。 “恭喜。” 她将信封放回包中,没有去接厉司宸手中的喜帖。 只需一眼,已被万箭穿心。 厉司宸将请柬放在了桌上,神情没有太多变化。 “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他问道。 阮清清扯了扯嘴角,竭力掩盖住凌乱的情绪:“忘带了,下次吧。” 厉司宸看着她,清冷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照顾好自己。”他沉声道,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阮清清垂眸看着请柬上的名字—— “新郎厉司宸,新娘汤筱沁。” 一时间,她的心底涌上一抹无法遏制的悲恸。 原来,他曾说不想被结婚证束缚,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 ‘嘀嗒’ 鼻血毫无征兆的滴了下来,落在了请柬上,晕花了纹络。 阮清清有些无措的擦拭,却晕开得更厉害。 连带着‘厉司宸’三个字,都变得模糊不清。 泪水在刹那间汹涌而出,怎么都止不住。 她知道自己不该哭,但此刻没有比哭更能释放情绪的方式。 从咖啡厅出来,阮清清直接去了老年医院。 此刻的她就像个受伤迷途的羊羔,想找到自己可以依靠的大山寻个心安。 病房内。 阮父正戴着老花镜看医院的杂志,见到阮清清,他摘下眼镜疑惑打量着她。 “你是……前几天来看过我的姑娘对吧?”他试探问道。 阮清清喉头一哽,知道父亲不仅忘了她是谁,还给她安排了一个新身份。 她点点头,心底涌上难以言说的凄凉。 阮父发觉了她红肿的眼眶,关切问道:“孩子,你怎么哭了?” 听着父亲关怀的声音,阮清清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在一起九年的恋人要结婚了,但新娘不是我。”她哽声道。 阮父看着她,拿起一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