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着陆裴庭的辩词,反问道:“这么说,此事你并不知情?” 阮宁看着陆裴庭心中冷哼一声。 陆裴庭果然没让他失望,只是人怎么能如此贪心,既得了鱼肉,又想要熊掌兼得。 “陆玉屏谋害皇家,其罪可诛,念陆裴庭并不知情,朕,不诛你的九族。” 皇帝看着陆裴庭,冷声说道:“即刻贬去状元名衔,废除其科考资格,永不得入朝为官。” 陆裴庭脸色霎时惨白:“皇上!” “陆裴庭,你可有异?”皇帝的目光紧紧盯着陆裴庭。 陆裴庭看着皇帝,不敢多说,咬紧了牙,气血上涌,喉头一阵铁锈味泛起。 “谢皇上开恩。” “将陆玉屏拉出去,杖毙。” 禁军统领上前,将陆玉屏从地上一把拉起来,连拖带拽地拖去了大殿之外。 似乎是死到临头,陆玉屏此刻竟清醒了过来,在空中挥舞着手,冲着陆裴庭大喊着。 “哥,救我!我不想死啊哥!救我!” 陆裴庭紧紧低着头,不敢去看陆玉屏,直到外面传来木杖落下的声音和陆玉屏的惨叫声。 不消片刻,那声音停止,禁军统领前来通报。 “回禀陛下,人已断气。” 皇帝冷哼一声:“送回陆家,以儆效尤。” 陆裴庭被这‘以儆效尤’四个字震得身子一颤,抬头看着天子威严。 高座的男人,心里什么都清楚,果然啊,君心难测。 皇帝这么做,无疑就是在给阮幼渔敲警钟,用陆玉屏来杀鸡儆猴,告诉阮幼渔,这就是她的下场。 陆裴庭带着陆玉屏的尸体回了陆家。 陆家内院。 陆夫人抱着陆玉屏的尸体痛哭着,嘴里不断哀嚎怒骂着。 陆裴庭上前,扬起手,对着阮幼渔的脸,狠狠挥下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 阮幼渔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怒瞪着陆裴庭:“你敢打我?!” 陆裴庭面容阴沉,眼睛猩红,狠狠瞪着阮幼渔。 “你为何要挑唆玉屏去猎宫对阮宁行刺?” 阮幼渔闻言,冷笑一声,啐了一口:“陆裴庭,你如今又在装什么?你在猎宫时说了什么,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阮幼渔冷笑的看着陆玉屏的尸体:“你又敢说你对阮宁别无想法吗?你明知道玉屏被她害成这样,你还想着巴结她去做什么驸马爷。” “陆裴庭,说到底,害死陆玉屏的人是你,她可比你有胆识多了,毁就毁在有你这么个胆小怕死的哥哥!” 陆裴庭狠狠扼住阮幼渔的脖子,甫一用力,阮幼渔的脸色便涨红起来,呼吸不得。 “我杀了你!” 陆夫人哭得满脸泪痕,目瞪着阮幼渔冲过来,将阮幼渔狠狠推在了假山石上。 阮幼渔的后脑狠狠一撞,石头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阮幼渔只觉得眼前一黑,陆夫人又要冲上前来,阮幼渔开口大喊道。 “我可是皇上指婚!陆裴庭如今已经不是状元,你们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 陆夫人哪还管得了那些,上前就要杀了那阮幼渔。 倒是陆裴庭冷静了下来,紧紧抓着陆夫人的手。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 陆夫人的声音尖锐大喊着。 陆裴庭冷眼垂下看着阮幼渔,声音冷漠犹如寒冰。 “知道皇上为什么会饶了陆家吗?因为他知道我们会恨你,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难受多了。” 阮幼渔抬眼看着陆裴庭。 “阮幼渔,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好好地活着,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阮幼渔看着陆裴庭那张犹如罗刹的脸,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着。 这一瞬间,她仿佛跌入了地狱般。 …… 八月十三,皇宫内。 宫女们布置着皇宫内院,为两日后的中秋佳宴做准备。 今年的中秋,皇宫内格外热闹。 中秋素有团圆之意,往年的中秋节,太后总是一个人在佛堂内诵经,祈愿着能够再与自己的女儿见面团圆。 皇帝知道太后心里难过,每逢中秋,都不许宫内大操大办。 今年还是自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办中秋佳宴。 御膳房内。 阮宁挽着袖子,在案板上和着面团,御厨看着阮宁的力道,一看便知是老手,熟练得很。 “没想到长公主还会做月饼。” 阮宁笑了笑:“寻常的月饼做着还对付,像是你这种带着鲜花雕刻的饼团,做起来就不应手了。” 往年在陆家,她每日都要做一大家子的菜出来,别说是月饼,就是团圆宴也做得出来。 “皇上和太后若是知道长公主如此用心,一定十分开心。”一旁的宫女看着阮宁说道。 阮宁笑了笑,她失忆的这三年,唯独亏欠了自己的兄长和母亲,如今她回来了,是要好好弥补一番的。 阮宁将月饼团好成团后交给御厨,请御厨教自己如何在上面雕刻图案。 宫女凑了上来,看着那月饼问道:“长公主想刻些什么?” 送给皇帝太后的月饼,上面自然刻着些龙凤呈祥的图案,寓意天子吉祥,不过那些又未免太过寻常,不够有新意。 阮宁刚要开口,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影,手上动作一顿。 她似乎忘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