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府,主卧。 粟宝坐在梳妆台前。 她握着梳子,怔怔看着上面缠绕着的一大簇掉发。 雪白素净的一张脸越发不见血色。 突然,卧室门被粗暴地推开。 粟宝眼睫一抬,透过镜子看见苏意深搂着一个姿容艳丽的女人进了门。 两人一身酒气,进了卧室,女人便迫不及待地吻上苏意深。 而苏意深毫不推拒,任由女人吻着。 粟宝静静看着,手指甲嵌进掌心。 尽管心如刀绞,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么多年,这么多次。 她也学会了隐忍。 两人吻够了,女人推着苏意深的胸膛,装模作样地娇嗔到:“少帅,夫人还看着呢,我们这样不合适吧。” 粟宝认得这个女人。 百乐门的新晋头牌玉媚,在上海滩一时风头无两。 更重要的是,她的眉眼和沈蓉有几分相似。 这么多年,苏意深一个又一个的带回和沈蓉有些相似的女人。 却如同饮鸩止渴,只会让他对沈蓉的思念更加癫狂。 粟宝看着这样的苏意深,甚至觉得他有几分可怜。 苏意深顺着玉媚的话看向粟宝,他在等着粟宝像以往一样。 或是歇斯底里,或是默默流泪。 可他只看到了一张平静秀丽的脸。 苏意深拧起眉毛,死死地盯着粟宝。 她凭什么这么冷静,她怎么敢这么冷静! 苏意深放开玉媚,走上前去,握着粟宝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 他垂眼看着粟宝掌心的指甲掐痕,内心冷笑一声。 装模做样! “有什么不合适。”苏意深语气残忍,“不然也让玉姑娘见见少帅夫人伺候人的样子。” 粟宝眼睛睁大,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苏意深压在了桌案上。 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撞到桌角,再次裂开。 天崩地裂的疼痛混杂着灭顶的羞耻感,让她瞬间湿了眼角。 玉媚掩着唇娇笑:“那就谢谢少帅给媚儿开眼了。” 上海滩谁都知道少帅十分厌恶这个夫人,就连少帅府的下人都能随意欺凌她。 “你放开我!” 粟宝没想到她的隐忍退让竟让苏意深变本加厉,竟然当着这个舞女的面羞辱她。 她想要挣脱,可苏意深一只手就能压制住她。 另一手撕下她的睡裙,阴鸷的眼眸里是肆虐的恶意。 而旁边玉媚看她的眼神,就像欣赏一个供人取乐的玩物。 可她嫁给苏意深之前,也是个千娇万宠的世家小姐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耻辱。 “苏意深,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粟宝绝望地看向苏意深,泪珠从脸颊淌下。 “放过你?” 苏意深看着崩溃的粟宝,竟然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意。 “你陷害蓉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她?” “不……我没有害小姨,是你……” “住口。” 苏意深扇了粟宝一巴掌。 那张清秀的侧脸立刻浮现出红肿指印,显得触目惊心。 “不许你叫她小姨,你不配。” “你百般陷害蓉儿,不就是嫉妒她和我有婚约。” “现在你如愿当上少帅夫人了,还满意吗?” 粟宝惨笑着沉默了,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解释,苏意深也不会相信她。 她想嫁给他,从来不是为了当什么少帅夫人。 而是因为她喜欢他,已经喜欢了十年。 可儿时那个总是温柔待她的小叔,此时却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粟宝一动不动地躺着,犹如一条濒死的鱼等待着凌迟的结束。 “怎么有血?” 苏意深停下动作,看着她染血的裙摆,皱起了眉。 粟宝看向苏意深染红的指尖,绝望到麻木。 就在上午,她因为伤口长时间流血不止,独自到医院问诊。 却被告知患了绝症。 听医生说出这两个字时,粟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舍不得苏意深。 可苏意深应该巴不得她死去吧。 粟宝含着泪自嘲一笑:“只是来月事罢了。” 苏意深看向粟宝的眼神更加嫌恶。 他站起身,抽出手帕擦净指尖。 揽着玉媚走出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