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悬,雪色皑皑。 宫宴也早已结束。 留宿一事温青唯本想拒绝,可江玄瑾一句“你是要抗旨?”便让她无话可说。 也不知家里听闻她留宿宫中的消息后,该是何等忧心。 江玄瑾看她出神,抬手钳住她下颌:“在想什么?” 褪去华服的男人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随性。 恍惚间,温熙好像见到了那个初识的他。 “臣……想起了当年在兵营的岁月。” 江玄瑾愣了下,没有说话。 气氛又静默了下来。 从胜战回京,温青唯还没有休息过,此刻不免有些倦懒。 烛火炸裂的声响更是催的睡意昏沉。 一旁,江玄瑾看着伏在榻边,已无声音的温青唯,眼神慢慢深邃了起来。 “阿熙?”他轻声唤着。 无人回应。 江玄瑾轻轻起身将人抱上了榻。 许是因为刚刚趴着的缘故,温青唯皙白的脸上印出了几道红印。 江玄瑾手指动了动,伸手抚上那片红。 触感柔腻,他喉结滚了滚,眼神也暗了几分。 他想不通,明明战场风沙刺骨,身为男子的温熙是怎么做到肤如凝脂,同女子一般的? 江玄瑾捻了捻指腹,最后还是收回手,合衣躺了下去。 夜色沉沉,静默安宁。 温青唯再醒来,是被窗外的朝阳晃醒的。 视线慢慢清明,她瞳孔骤然一缩,攥紧了手,才遏制住下意识后退的身体。 眼前寸尺,是江玄瑾沉静的面容! 昨夜之事也慢慢涌上脑海,温青唯不禁自骂:她真是疯了,竟然敢在江玄瑾身边这么安心的睡过去! 她垂眸看着身上完好的衣物,确定没有露出破绽,才松了口气。 温青唯本想拉开江玄瑾环着自己的手,但瞧着男人的睡颜,她有些失神。 从江玄瑾离开兵营,他们有多久时间没这样同榻而眠,她又有多久没这样细看过他了? 许是她目光太过炙热,江玄瑾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温青唯猛地回过神,垂眸跪起身。 “臣逾越,请陛下恕罪。” 江玄瑾坐起身,没计较她的冒失:“温将军昨夜睡的可好?” 他声音带着刚醒的哑意,听得温青唯心慌:“还……还好。” 江玄瑾挑了挑眉,坐起了身,刚要说些什么。 殿外传来太监的问询声:“陛下,该早朝了。” 闻言,温青唯本还有些浑噩的脑子霎时清醒:“臣身子不适,便先回府休息了。” 她甚至等不及江玄瑾回答,便疾步走出了殿门。 江玄瑾看着她慌张无措的背影,一双凤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青唯一路疾步回到温府,快到出了一身的热汗。 推开闺房门的一瞬间,灰尘扑面而来。 温青唯被呛的咳了两声,才适应过来。 看这积尘,怕是她离京这几个月来,这房间就没人来打扫过。 温青唯目光黯了黯,自己动手收拾了起来。 收拾好后,她整个人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映出来的自己。 镜中人不像平常女子柔和,面容上带着几分少年气。 也因如此,这张脸和温熙更是相像,也不会有人来质疑她的身份。 静静看着,温青唯脑海里却渐渐涌上昨夜的画面。 江玄瑾……有没有发现什么? 温青唯想了很久,却没有结果。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将军,宫里来人了。” 温青唯一愣,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温府前厅。 温青唯单膝跪地,耳边是江玄瑾贴身太监的宣旨声。 “陛下有旨,将军温熙守护大庸有功,朕心甚慰,特赏万两黄金,封忠勇候,钦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