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些日子不理我。 「难怪你不愿去接岚儿,原来吃醋的那人竟是我儿?」 贵妃捂嘴笑道。 孟良辰瞬间红了脸,低声道:「她与孟良洲如何,与我何干,我吃什么醋。」 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孟良辰这样的表情,笑道:「怎会与你无关,我日后若是嫁给良洲哥哥,你便要称我一声皇长嫂。」 孟良辰瞪了我一眼:「他未必愿意娶你。」 我凑到他身旁,笑着说道「无妨,只要我喜欢便够了。」 孟良辰看了一眼,撇过头去,柔声道:「那样,你会很累。 「他不会愿意让你蹦着跳着,不喜欢你笑出声,冬日里不许你踩雪,夏日里不许你淋雨。你要照着他的模样生活,会很无趣的。而且,他不会费尽心思,只为逗你一笑。」 说着说着,孟良辰低下头去。 我端起一杯茶递给他:「可是很多事情,十岁的章岚鑫可以做,十五岁的章岚鑫,便不能做了。」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不能永远这样随心所欲。 就像贵妃,性格直爽不喜心计,皇帝也知道她喜欢烟火气,可是没办法,她是拿着金册的贵妃,是两个皇子的生母,她只能在人前装着端庄。也只有皇帝不在时,才能偶尔出宫一趟。 那天的晚风很舒服。 孟良辰送我回府时,站在马车边红了眼圈。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许久,终究什么都没说。 皇帝微服私访回来后,孟良辰自请跟着赵大将军去戍边。 这个儿子的脾气皇帝是清楚的,便准许他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去边关历练。 而我,按照我爹的想法,时不时地跟孟良洲见个面。 虽然每次他身旁都跟着林容微,虽然林容微和他越来越亲密,但我看着内心却毫无波澜。 一晃眼四年多过去,入冬时太后说冬日乏味,皇帝便把我接到宫中住着,每日陪太后说说话。 下第一场雪时,我和以往一样,去了戏台。 自从孟良辰走后,每年踩雪总是少了些乐趣。 一路闷着头走到到戏台前,便看到了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一双脚印。 「小丫头,这次你输了哦。」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头望去,在飘飘洒洒的雪中,一个少年坐在戏台屋顶上看着我。 是孟良辰。 他飞身下来笑着朝我走来,我却鼻头一酸,一滴眼泪滑了出来。 这几年他长高了许多,身形也挺拔了许多,只是不似从前白嫩。 「不过输了一次嘛,也不至于哭呀。我输过那么多次,都没哭过哦。」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轻捶了他一拳,他笑道:「啧啧,你这力道大不如前啊,我记忆中的章岚鑫出拳可是快准狠的。」 我笑着又使劲捶了他一拳,他满意地点点头:「对嘛,这才是章岚鑫。」 和他的这番打闹,让我瞬间回到了四年前,好像一切都没变。 「不是说年后才回来吗?」 孟良辰笑得骄傲:「谁让我这次打了胜仗呢,被升为戍边大军里最年轻的副将。赵大将军特别准许,让我提前回京。」 听到这儿,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他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仅仅四年,从普通士兵到副将,其中该有多少辛酸。从前高高在上、事事如意的皇子,如今眉眼间都是西北寒风的痕迹。 见我哭得厉害,孟良辰一边为我擦泪一边哄我:「想不想去看戏?边关的皮影戏,京城里没见过呢。」 我们俩又像从前一样,窝在雪落轩看戏,见我看得入神,孟良辰一脸满足:「我专门从边关把做皮影戏的师傅带了回来,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 我抱着手炉不住点头:「喜欢,喜欢极了。还带了什么给我?」 孟良辰打开一个小匣子: 「这是碧玉耳坠子,与我之前送你的发簪是一对。」 「这是缠金丝发钗。」 「这是羊脂玉手镯。」 「这是翠菊华胜,我足足做了一年,还好赶在回京前做好了。」 一一展示过后,孟良辰拿来镜子,卸下了我原本戴着的发饰,把缠金丝发钗和翠菊华胜都别在了我发间。 「小丫头,这四年欠你的生辰礼,如今都补齐了。」 |